他的眼里没有贪婪,只有一种冷静到可怕的自信,和一种对局势洞若观火的清醒。
他不是在求人,他是在提供一个选择。一个对整个产业而言,风险巨大,却又充满诱惑的选择。
“你那个叫钱明的老伙计,还好吗?”张敬儒忽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陆寒愣了一下,随即答道:“他很好,他还托我,给您带了些薄礼。”
说着,他起身,将那个木盒双手奉上。
张敬儒打开木盒,看了一眼里面色泽油润的普洱茶饼,苍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无人察觉的、极其细微的笑意。
“这老家伙,还记得我好这一口。”
他盖上木盒,重新看向陆寒。
“你的故事,讲得不错。但是,想让我开门,光靠嘴皮子可不行。”
张敬儒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萧瑟的庭院。
“白敬亭用钱,筑起了一道高墙。你想让大家相信墙里是烂棉花,就得先在墙上,亲手砸开一道裂缝。”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什么时候,我能从那道裂缝里,闻到血腥味了,你再来找我。”
“我等着看你的好戏。”
……
当陆寒走出茶馆时,天色已经微暗。
钱明立刻迎了上来,看到陆寒平静的脸色,心里顿时七上八下。
“怎么样?”
“他让我们先动手。”陆寒言简意赅。
钱明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其中的深意,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这个老狐狸……这是要拿我们当投石问路的卒子啊。”
“卒子,过了河,也能当车用。”陆寒的眼里,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战意。
回到瀚海资本,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所有人都在等他。
陆寒走到白板前,拿起马克笔,在那张错综复杂的计划图上,画下了一个巨大的箭头,直指“巨鲨资本”四个大字。
“传我命令。”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从明天开盘起,停止一切舆论引导,收缩所有防御阵线。”
“我们不砸盘,也不护盘。”
“我们……做多。”
“什么?”马超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整个团队都炸了锅。
“陆总,我们去帮白敬亭抬轿子?这不是给他送钱吗?”
“是啊陆总,我们那两个亿,跟他的资金比起来,就是杯水车薪,他一口就能把我们吞了!”
“安静!”陆寒转过身,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谁说,做多就一定要用自己的钱?”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白敬亭不是想当救世主,想护盘吗?那我们就帮他一把,把火烧得再旺一点。”
“我要你们,动用我们所有的渠道,去市场上……借券。”
“把所有能借到的棉花期货空头头寸,都给我借过来!”
“白敬亭想把价格焊死在高位,那我就把所有想砸盘的炮弹都收集起来,然后……再亲手递到他的面前。”
“我要让他,用自己的钱,买下绞死他自己的绳索。”
“我要请他……入瓮!”
ps:借券做多,在敌人最强的阵地上发起冲锋,陆寒这一步险棋,究竟暗藏着怎样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