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每隔一两天,便能从冷宫门缝里看到陈夙宵孤独的站着,有时一站就是半日,有时一站便是一夜。
然后,突然有一天,陈知微带着一群宫人挥剑砍断宫门锁链,满眼都是心疼的冲进来,轻轻柔柔的把她抱了起来。
徐砚霜皱眉想了好久,才记起当时陈知微与她说的话。
不过,却好似云里雾里,隔着千山万水,虚幻的不似真的。
他说:“阿砚,对不起,我来晚了。”
徐砚霜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在内心深处,只觉得那段经历,就仿佛是做梦一般。
可是,胸口依旧在隐隐作痛。
而现在,陈知微就要死了。
还是死在陈夙宵的手里。
这一切,莫名给她一种荒诞的感觉。
两世为人,两种截然不同的结局。
仇人死了,可却不是她亲手所报,总是遗憾。
不过......
徐砚霜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陈夙宵,一时间便犹豫起来。
上一世一仇怨,到底该不该带到这一世来。
现在,他是在维护我吗?
徐砚霜眼角微润。
嬷嬷终于扶不住萧太后,被她拖着一起摔倒在地。
“扑通”。
两人摔倒的声音,把徐砚霜惊醒过来,短暂的恍惚过后,才终于将目光定格在陈夙宵身上。
“陛下,臣妾已然准备妥当,随时可以...”
话刚说一半,徐砚霜似乎想到了什么,话音一顿,咬牙道:“臣妾听闻,陛下判了贤王斩首示众?”
“不错。”陈夙宵道:“贤王里通外敌,此次北蛮之祸因他而起,那便用他血来祭你的旗,拿他的头来告慰罹难的北疆军民。”
徐砚霜闻言,身体微颤,喃喃重复道:“拿他的血,祭我的旗!”
陈夙宵睨着她:“怎么,皇后还有别的想法?”
“不。”徐砚霜慌忙摇头,挺直了腰杆。
恰在此时,朝阳冲破一日一夜的雨幕,洒下万丈金光,正好从殿门照进来,落在徐砚霜的身上。
陈夙宵眉头一皱,不由想起初见她时的场景来。
一动一静,光影变幻,凤袍和战甲交织,就好似一瞬间的事。
“臣妾想要看着他死,然后,再出征北疆。”
陈夙宵哑然,呵呵两声,道:“那得要等到午时三刻,从宫中去西市口,再不走怕是要赶不上了。”
“臣妾骑马去,带上我镇北军旗帜,我要亲手把他的血浇上去。”
陈夙宵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恋爱脑一旦不爱了,报复起来也真够让人汗毛倒竖的。
陈夙宵暗自揶揄的想着,原主也是个恋爱脑,如果不是自己穿越过来,而是他也重生了,不知道会怎么对待徐砚霜。
“不,皇帝,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萧太后终于急了。
连滚带爬,手脚并用扑到陈夙宵脚下,泪眼朦胧,乞求道:“求你,放过我儿,我保证他再也不与你争了。”
“皇后,快帮哀家求求陛下。难道你忘了他对你的好了吗?你怎么就忍心背叛他。”
徐砚霜脸色一变,抬头朝陈夙宵看去。
却见陈夙宵大手一挥:“来人,护送太后娘娘出宫,观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