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张垚出人意料却又在某种情理之中地抓了计算器，引得满堂喝彩与调侃，众人的目光便更加聚焦在了还未做出选择的女儿张玥身上。这小丫头，抱着那个漂亮的布艺玩偶，兀自咯咯笑了一会儿，似乎对周遭大人们的期待与议论浑然不觉。
她笑够了，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又开始滴溜溜地转动，好奇地巡视着红布上剩下的“宝藏”。她的目光掠过了被哥哥冷落的印章、经书，也掠过了那杆精致的秤杆，甚至对母亲放上去的、象征着学问的毛笔也只是瞥了一眼。
就在大家都以为她会满足于怀中的布娃娃，或者可能去抓那串象征着财富的铜钱时，张玥的目光，却被红布最边缘、一个粉嘟嘟、圆滚滚、造型憨态可掬的物件牢牢吸引住了——那是一头塑料的、会发出“哼哼”声的玩具小粉猪。
这头玩具猪，是李狗蛋不知从哪儿捣鼓来的，说是给孩子的礼物，觉得好玩就随手放在了抓周的红布上，根本没指望有谁会在意。毕竟，在一堆象征着“仕途”、“学问”、“财富”、“艺术”的物件里，一头玩具猪显得那么格格不入，甚至有些滑稽。
然而，张玥却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她松开了抱着的布娃娃，手脚并用地朝着那只小粉猪爬去，动作比刚才的哥哥还要敏捷果断。她伸出白嫩得像藕节般的小胳膊，一把就将那只比她小手大不了多少的玩具猪抓了起来，紧紧地搂在怀里。
似乎觉得还不够，她还下意识地用胖乎乎的脸蛋蹭了蹭冰凉的塑料猪鼻子，然后学着那玩具可能发出的声音，自己“哼唧”了一下，虽然不成调，但那小模样，竟有几分奇异的和谐与满足。
全场再次陷入了一种奇特的寂静。
如果说哥哥抓计算器还在“务实”、“精明”的理解范畴内，那妹妹抓一头玩具猪，这……这算啥？
短暂的沉默后，是更加压抑不住的低笑声和议论声。
“哎哟喂！玥玥抓了个猪！”
“这……这是啥寓意？以后跟她爹一样，搞养殖？”
“哈哈，老张家这跟猪是解不开的缘分了！”
“狗蛋，看你送的这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