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什么肉?狗肉呗!昨晚拖回来那几头里最肥的!”
老独臂端着碗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只是又低头啃了一口肉。
就在这时,营地边缘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穿着厚重皮袄的大汉,从远处雪地里走来,他走到最近一个正在卖力砍伐树枝的瘦弱工人身后,抬脚就踹在那工人的屁股上!
“哎哟!”那瘦弱工人猝不及防,直接被踹了个狗啃泥,扑倒在雪地里。
那大汉斜视着那工人,一脸蛮横,唾沫星子横飞地喝问:“哎!小半达子!老独臂在哪旮旯呢?!”
那小个子工人挣扎着从雪地里爬起来,脸上沾满了雪沫,又羞又怒,梗着脖子反驳:“你踹俺干啥?!俺招你惹你了?!”
那大汉眼睛一瞪,显然没料到对方敢顶嘴,上前一步又猛地一把将他推搡开:“哎呦嗬!我就踹你了怎么滴?!问你话你不好好说,还挺冲?!”他力气极大,那小个子工人被他一推,得往后踉跄几步,又再次摔倒在地。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接连被羞辱,那小个子工人眼睛都红了,爬起来低吼一声就要扑上去跟那大汉拼命!
“哎哎哎!使不得!使不得!”旁边两个眼尖的老工人见势不妙,赶紧冲上前来。一个死死抱住那怒火冲天的小个子工人,连声劝慰;另一个则满脸堆笑地拦在那大汉身前,作揖打拱:
“大哥!大哥!消消气儿,消消气儿!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您是来找把头的吧?在呢在呢!就在那边那木屋里边呢……来来来,我带您过去……”
那老工人半劝半拉地把那犹自骂骂咧咧的大汉往老独臂的木屋方向引。那大汉一边走,还一边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那小个子工人一眼,啐了一口:“小半达子,还他妈挺横!老子记住你了!你给老子小心点!”
见那大汉走远,被拉住的小个子工人才愤愤地甩开老工人的手,喘着粗气问:“这人谁呀?!这么霸道!”
那老工人警惕地看了看大汉离开的方向,压低声音说:“这人我认识,他叫马三!”
旁边一个年轻工人倒吸一口凉气:“他就是马三啊!怪不得那么凶呢!”
老工人赶紧“嘘”了一声,神色凝重:“小点声!这人可不简单,是咱们山场子这边有名的混不吝!听说这半拉山都是他哥的!咱可谁也惹不起他!行啦行啦,都散了吧,干活……干活吧……”
众人心有余悸地散开,继续劳作,但气氛明显比刚才压抑了许多,都有些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