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晚,剿匪部队临时指挥部。
一座简陋的民房里,油灯如豆。郭松龄正伏在摊开的地图前,一手拿着个硬邦邦的窝窝头啃着,一手在地图上比划着。
这时,张学良捧着一份写得工工整整的稿子,掀开门帘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期待和紧张,走到郭松龄身边:“哎!你帮我看看,这是我写的战时训诫令!准备明天一早集合部队宣读的。”
郭松龄接过稿子,大致扫了几眼,随手放在桌边,继续啃他的窝窝头,含糊地评价了两个字:“还行。”
张学良一听这敷衍的评价,顿时不乐意了,像个求表扬却没得到足够肯定的孩子:“这叫什么话?!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什么叫还行呢?”
郭松龄见他较真,便放下窝窝头,擦了擦嘴角,再次拿起那份手稿,指着其中一段,认真给他分析起来:“哎,你看这段啊,我给你念念……‘学良告诫全军,以除乱保民为正责,无论履艰受险,乃属职之当然!勿以艰险而思退,勿以劳苦而扰民!务须谨守素训,勿贩禁物!勿自居太高视人太卑,上负国家素日养育之厚意……’”
念到这里,老郭实在有些念不下去了,将手稿放回桌上。
张学良歪着嘴角,还带着点文采飞扬后的自得,试探着问:“写……写得还……还不错吧……”
郭松龄点点头:“对!字面上看,都对!”他拿起窝窝头又啃了一口,话锋一转,“但就是不提气!”
“气?”张学良疑惑道。
郭松龄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稀饭,解释道:“军人,以气为先!战时的训令,更要有一股子能点燃热血、激发斗志的气!这点上,你真得学学那些老兵油子……”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接着说道:“老兵油子嘴里蹦出来的那些话,‘妈了巴子的’,难听是难听点,但多提气!无官气而有血性!说话办事,一箭穿心,直戳肺管子!”
这番话已经是在明确地暗示张学良了:要想真正调动起士兵们的士气,赢得他们的拥戴,首先得放下身上那套与生俱来的“官气”,真正和士兵们打成一片,得说他们听得懂、听得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