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才带来的那1600名“剿匪大军”,稀稀拉拉地散布在山脚下的一片空地上。有的靠着树打盹,有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赌钱,还有的干脆生火做起饭来,炊烟袅袅。几个老兵蹲在一边,忧心忡忡地看着云雾缭绕的山岭。
一个缺牙的老兵凑到许文才身边,小声嘀咕:“许……许参谋,咱们这么干,就在人家土匪眼皮子底下晃悠,生火做饭的,烟都快飘到人家寨门楼子了……他们会不会一时兴起,冲下来把咱们都……都给突突了啊?”
许文才正悠闲地叼着草根,闻言嗤笑一声,得意地摆摆手:“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昨晚我就派人……呃,是派人侦察过了!都跟上面谈好了!咱们就在这山脚下驻扎,绝不上去;他们呢,也绝不下来!这叫井水不犯河水,默契!懂不懂?等咱们在这溜达几天,做足了样子,就能回去跟常司令交差了!到时候,剿匪不利,那是土匪太狡猾,地形太复杂,跟咱们有啥关系?说不定还能再要点开拔费、辛苦费呢!”
他越想越美,仿佛已经看到白花花的赏银在向他招手。
就在许文才做着升官发财美梦的时候,地面忽然传来一阵沉闷而密集的震动!
“咚…咚咚…咚咚咚…”
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什么声音?”有士兵疑惑地抬头。
“好像是……马蹄声?!”有人惊呼。
许文才一个激灵,猛地站起来,循声望去。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支骑兵队伍如同利箭般从山林侧翼疾驰而出!为首一人,身形魁梧,骑在高头大马上,不是常威又是谁?!
常威一马当先,转眼就冲到了这群目瞪口呆的“剿匪大军”面前。他勒住马缰,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嘶鸣。常威居高临下,目光直接锁定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许文才,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
“许参谋长,剿匪辛苦了!看样子,你和葛三炮‘打’得挺融洽嘛?”
许文才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想解释:“司…司令!您…您怎么来了?我们…我们这是在进行战略威慑…对!战略威慑!”
常威懒得跟他废话,大手一挥:“来人!把这个吃里扒外、通匪误民的家伙,给老子绑了!”
他身后如狼似虎的夜鹰队员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将尖叫挣扎的许文才按倒在地,用结实的麻绳里三层外三层,捆得结结实实,手脚并在一起,活脱脱一个大肉粽子,只能在地上徒劳地蛄蛹。
常威看都没看地上那坨“粽子”,目光扫向那群惊慌失措的士兵,声如洪钟:“许文才通匪,证据确凿!尔等受其蒙蔽,暂且不论!现在,都给老子打起精神!随我,踏平东乌岭!”
士兵们看着被捆成粽子的参谋长,又看看杀气腾腾的常威和新来的骑兵,哪敢说个不字?纷纷慌乱地抓起武器,乱糟糟地开始列队。而东乌岭上,听到山下动静的葛三炮部,此刻也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