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爷冷哼一声,身形一动,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他已然出现在泥潭中央——但他并非陷入淤泥,而是足尖点在一片硕大的荷叶之上!那荷叶只是微微向下弯曲了一个极小的弧度,连水波都未曾剧烈荡漾!姜老爷如同没有重量般,在几片荷叶之间轻盈移动,如蜻蜓点水,踏波无痕,鞋面干干净净,未沾丝毫泥水。
“看清楚了?力,不是死力,是巧劲,是对身体每一个细节的极致控制!”姜老爷站在荷叶上,看着,陷在泥里,还不如一只癞蛤蟆!”
强烈的对比,让队员们彻底哑口无言,只能咬着牙,在泥泞中继续摸索那种玄而又玄的“巧劲”。
接下来的日子,才是真正的魔鬼训练:
端水跑步!每人头顶一个粗瓷大碗,里面盛满清水,围绕姜家大院外围跑步三公里。要求结束时,碗里的水不能洒出一滴!
一开始,队员们跑得小心翼翼,如同慢动作,但即便如此,水还是不断晃出。姜老爷看着他们蹑手蹑脚的样子,淡淡道:“什么时候你们能跑起来,却一滴水都不撒,那你们这轻功,才算勉强及格。”
唐龙的训练更让人崩溃。午饭时间,苍蝇嗡嗡飞。唐龙要求队员们用筷子夹住飞行中的苍蝇!队员们瞪大眼睛,手忙脚乱,筷子挥得呼呼作响,却连苍蝇毛都碰不到,眼睛都快看成斗鸡眼了。唐龙摇摇头,随手拿起筷子,看似随意地一伸——筷子尖上便多了一只翅膀还在剧烈震颤的苍蝇。“心要静,眼要准,手要稳。你们的心,太躁了。”
A组队员们的傲气,在这日复一日的“血虐”中,被彻底碾碎,然后重塑。取而代之的是对传统武学深不可测的敬畏,以及一种近乎疯狂的、想要掌握这种力量的渴望。他们明白,司令常威给他们找来的,是真正的世外高人。
——
而在福康县乃至哈尔滨的各界人士看来,保安司令常威这一个月,简直是“堕落”到了极点。
他几乎不再亲自过问训练和军务,整天似乎只忙于这件事:吃喝嫖赌!
一个月来他频频出入哈尔滨最高档的酒楼,如“宴宾楼”、“华梅西餐厅”,与一群所谓的“名流”、商人推杯换盏,酩酊大醉是常事。席间大声吹嘘自己如何“剿匪安民”,如何“深受省府器重”,一副志得意满的暴发户模样。
他自然也成了各色舞厅的常客,左拥右抱,一掷千金。甚至被传出在赌场一夜输掉上千大洋也面不改色,还被省城小报调侃为“福康散财童子”。
隔三差五就往龙家跑,对外宣称是去“探望龙家遗孀,抚慰孤儿寡母”,实则是去找米绮莲“谈谈房中人生”。坊间传言,这位常司令被龙家那位美艳未亡人迷得神魂颠倒,甚至有意将其纳为姨太太。
日本特务机关“梅机关”驻哈尔滨的特务头子山本一郎,看着手下送来的关于常威每日行踪的报告,轻蔑地笑了笑:“支那军官,果然都是废物。稍微有点作为,都是为了享乐。这个常威,我看也不足为虑了。把监视重点,转向省保安总队和那些学生团体。”
所有人都以为常威在醉生梦死,连他手下的一些军官都有些微词。却不知,这一切的“放纵”,都是常威精心布置的烟雾弹。他正是在用这种自污的方式,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麻痹潜在的敌人(尤其是日本人),为部队的成长和未来的雷霆行动,争取最宝贵的发育时间。
他每一次的“荒唐”行为背后,都藏着冰冷的算计。真正的杀机,隐于市井喧嚣之下,正在姜家大院那片看似与世无争的天地里,悄然淬火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