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手底下骤然多了三百号经过初步整训、还附带一个“子弹手工作坊”的兵力,正愁如何消化和正名,奉天方面关于整编地方武装、收拢溃兵以充实编制的政策就下来了。风声传得很快,大抵是拉来一个连的人枪,就能换个连长的职位。
常威闻风而动,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手下这三百多号人马(包括原保安队和新收的溃兵),连同那些莫辛-纳甘步枪和手搓的子弹,一股脑地打包,向上头报了一个“奉天镇威军第三混成旅下属任家镇地方保安补充连”的编制。文书做得漂亮,人数、枪械列表清清楚楚(当然,那门“大抬杆”和部分家底被巧妙地隐藏了)。
几乎与此同时,此前车站对峙事件的相关报告,经过几番周转和不同渠道的添油加醋,也终于摆到了奉天帅府张作霖的案头。
帅府里,张作霖正叼着烟袋锅子听着秘书念机要文件。当听到关于任家镇保安队硬刚日本人、虎口夺食抢下两百溃兵的段落时,他猛地坐直了身子,小眼睛里精光一闪。
“妈了个巴子的!”他喷出一口烟,笑骂一声,“任家镇…常威?这小小的保安队长,真他娘的有种啊!才几杆破枪,就敢从日本人嘴里抠食儿?是条好汉!有点老子当年的胆劲儿!”
但他随即又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丝顾虑:“不过…这日本人…可不好惹,沾上了,麻烦…”
一旁静立的杨宇霆适时开口,语气平静无波:“大帅,此人我前番在哈尔滨公干时,在任家镇有过一面之缘。他手下的保安队,扛得是清一色俄制水连珠,可谓装备精良,士兵精神状态也不一般,士气可用,非一般乌合之众。其人以非常手段敛财扩军,虽行事略显乖张,却不失为一员敢打敢拼的勇将。”
他微微一顿,继续道:“恰巧,近日福康县保安团司令龙大龙意外身亡,位置出缺。该县地处要冲,匪患频发,亟需一员干将镇守。何不借此机会,将此人调任该职?既可名正言顺收编其部,增强地方治安,亦可观察其才,看看究竟是莽夫,还是可造之材。若真是人才,大帅便得了一员虎将;若不堪用,日后处理起来也方便。”
张作霖听得连连点头,一拍桌子:“好!宇霆此言甚合我意!就这么办!给他个少校连长衔,让他去福康县当那个保安司令!是骡子是马,拉出去遛遛!妈了个巴子的,那福康县保安团的司令好端端的怎么死啦?!”
杨宇霆:“听说是他父亲过世,悲伤过度,引发疾病去世……”
第二天,任家镇保安队部。
常威看着手中那份由奉天司令部发来的嘉奖电和委任状,一时间竟有些愣神。嘉奖他“维持地方,收容溃兵有功”,晋升少校连长,另调任福康县保安团司令!
这突如其来的馅饼,砸得他有点懵,但随即便是狂喜!这等于奉系高层正式承认了他的力量和地位,给了他一个更广阔的平台!
“哈哈哈!好!天助我也!”常威大笑,立刻下令,“集合队伍!除留守人员外,全部开拔,目标福康县!”
他将沈龙叫到跟前,郑重道:“沈龙,任家镇是咱们的根,交给你了!我给你留下五十个老兄弟,枪弹留足。镇上的‘保险’生意继续做,稳住了,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