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老老实实的讲述着做局的经历。
这事还得从两年前说起。那时程祥在码头上做力工,搬货时不慎伤了腰,就此瘫痪在床。
本该担责的监工却耍起无赖,拒不支付工伤赔偿。
程祥的妻子许香带着丈夫几个同为力工的朋友去莫府讨说法,谁知不仅分文未得,几个朋友还被护院打得遍体鳞伤,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即便如今伤愈,走起路来仍是一瘸一拐,落下了终身残疾。
然后莫家以他们残疾为由,不收他们做力工。这几个原本靠做力工谋生的汉子没了活路,不但不怨恨莫家,反而将怨气撒在卧床的程祥身上,嫌他连累大家丢了饭碗。
程祥在家躺着总得治病不是?只得四处借钱,但无人可借。最后还是那烟雨楼的人,见许香有些姿色,便向她借了高利贷。
最终烟雨楼借的一百两银子都为了治病花的一干二净,也还是没能治好。程祥不忍家中再四处借钱为他治病,于是喝了毒药,便撒手人寰。
尸体在家中躺了几日,没钱安葬都快臭了。
就在许香和程福一筹莫展之际,那王二狗垂涎许香的美色,就给程福做了个局。他先向那程福说自己能借他钱,让他爹入土为安。
于是借了程福二十两银子,但要求程福走之前和他来摇两把骰子。
结果程福一口气赢了五十两,不仅将欠的二十两还了,将他爹安葬后还有不少余钱。
他爹那场葬礼办的可谓风风光光,看着邻里投来嫉妒的目光,心都飘上了天。
然后花起钱来大手大脚,没几天就将剩下的钱花的一干二净,只得又老老实实回去当力工。
但经过那次赌博,程福却是没了老实本分挣钱的心思,那次赢了五十两的赌局,始终在他脑海里旋绕,挥之不去。
又想着当力工一天累死累活才能挣得三十文钱,拼了老命干一个月才九百文,都不够一两银子,而自己摇骰子一天就挣了五十两,赢了当力工四五年才挣得回来的钱。
于是他当即撂挑子不不干了,跑去跟王二狗他们摇骰子,王二狗见程福已经入了套,就开始杀猪。
每当程福快输光,见他脸色难看,就故意输几把让他回回本,然后程福就陷得越来越深,就算输得一干二净,也想着下一局能回本。
到最后欠了王二狗一百多两银子,王二狗说什么也不肯再借程福钱了,本欲借此机会提议用他娘许香抵账。
程福说他娘留了一些嫁妆,本来是要留着给他娶妻做聘礼的,提议用这些来抵账,王二狗倒是也乐得如此,便同意了。
但程福却没发现自己被做了局,总觉得自己只是运气太差。
现如今,程福家中算是分文没有,还欠了王二狗七十两银子,今日听小弟说程福家中来了陌生人,程福前脚跑回家,自己后脚就跟来,打算借此机会要他用许香抵账。
却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钱没讨回来,自己还连棺材本都赔进去了。
“这……这不可能!”知道真相的程福瘫坐在地上,摇了摇头,随后又嘶声道:“一定是我运气太差……运气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