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恶心反胃的感觉猛地冲上喉咙,秀秀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失态。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冰冷的死寂,仿佛所有的情绪都在那一刻被彻底冻结、蒸发。
她看着眼前又气又急、快要哭出来的雨雨,反而异常平静地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王雨雨气得眼泪直流,语无伦次地把刚才在娘家听到看到的一切都倒了出来:“就刚才!我去看我妈…门没关…我就听见那个老…我妈在那儿嚷嚷什么金孙…然后那个贱女人就一脸得意的说她怀了…一个月!哥他…他那副鬼样子…姐!他对不起你!他们一家都不是东西!”
秀秀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放在书桌下的手,指甲已经深深地掐进了掌心,留下几道血痕,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原来,在她为了这个家奔波劳累、在他母亲心脏病发、儿子高烧他手机关机的时候,他不仅仅是在“安慰”另一个女人,他们甚至…
原来,离婚前后他那些痛苦的忏悔和苍白的辩解,是如此的可笑和讽刺!
原来,底线这种东西,对有些人来说,根本不存在。
“姐…你…你没事吧?”王雨雨看着秀秀过分平静的样子,反而更加担心,生怕她是气极了,“你别吓我…”
秀秀缓缓松开掐紧的手,极轻地摇了一下头,声音疲惫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我没事。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她抬起眼,目光穿过书房的门,仿佛能听到儿童房里孩子们无忧无虑的笑声。那笑声像是一剂强心针,瞬间抚平了她所有翻涌的情绪。
她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和清明。
“雨雨,谢谢你告诉我。”她轻轻拍了拍雨雨的手背,“这件事,我知道了。但从今以后,王家的事,王雨生的事,都跟我再无半点关系。他是好是坏,是人是鬼,都影响不到我和孩子们的生活。”
她的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已经将过去彻底割裂。
“今晚你和梓涵就安心住下,陪陪明明和暖暖他们。其他的,都不要想了。”
王雨雨看着秀秀,看着她眼底那片经历过极致痛苦后淬炼出的冰冷与坚硬,忽然明白了,她的秀秀姐,是真的彻底走出来了。那个优柔寡断、曾经还会为前夫伤神的秀秀,已经死在了过去。
而现在这个秀秀,只会为了自己和两个孩子,更坚定地走下去。
王雨雨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堵着的那口气,忽然就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