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待在那“自在之境”，就跟开了上帝模式似的，俯瞰着自己一手鼓捣出来的“新洪荒”和“混沌新区”，看着众生在内卷与机遇中扑腾，看着圣人们在超脱的小火苗里折腾，感觉……还行，挺下饭的。
这种全知视角，一开始确实挺新鲜。但时间这玩意儿，对现在的他来说跟不存在差不多。看得久了，饶是他那超越情感的“自在心”，也难免生出一点……嗯，用人类的词儿形容，大概叫“审美疲劳”？
就好像一个顶级程序员，看着自己写的代码完美运行，一开始很有成就感，但天天看，也就那么回事了。他甚至能预测出通天下一步会去混沌哪个角落试剑，能推演出元始还要在玉虚宫里纠结多少个元会，能知道罗峰那个“虚拟宇宙·道藏版”下一个版本会更新什么功能。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这感觉，对于一位已经斩破大道枷锁、追求永恒自在的存在来说，就有点……无聊了。
“难道，超脱之后，就是换个地方继续‘观测’，直到永恒的尽头？” 一丝极其微渺的意念，在他那浩瀚的“感知原点”中浮起，连涟漪都算不上，顶多是个像素点的波动。
然而，就在这“无聊”念头生出的刹那——
嗡！
一种截然不同的“震颤”，并非源于他观测下的任何世界，任何生灵，任何法则！而是来自……“外面”！
如果说他此刻所处的“自在之境”，是一个无比广阔、包含了他所知晓一切的“盒子”，那么这震颤，就是来自盒子之外！一种完全陌生的、超出他当前认知体系的“信息”或者说“扰动”，如同隔着一层毛玻璃传来的模糊光影和杂音，瞬间被他捕捉到了！
秦霄那古井无波的“自在心”，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动了。
不是情绪波动，而是一种面对全新未知、触及认知边界的“本能聚焦”！就像程序检测到了从未定义过的外部接口信号！
他所有的“感知”瞬间收缩，放弃了对他所创造世界的绝大部分观测，如同一束凝聚到极致的光，全力“转向”，投向那震颤传来的方向——那“盒子”的壁垒之外！
他“看”不到具体景象，只能感受到一些模糊的“特征”：
那似乎是……一片更加浩瀚、更加基础、更加……“真实”的背景？他所在的这个包含洪荒、混沌、万界的“盒子”，仿佛只是那片浩瀚背景上漂浮的……一个相对复杂点的“存在泡”？
他感受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流动”，不是能量，不是法则，更像是……某种更底层“规则”的潮汐？在这潮汐之下，连大道枷锁都显得像是这个“盒子”内部的特定产物。
他甚至隐约捕捉到了一些转瞬即逝的“痕迹”，像是其他“存在泡”与这片浩瀚背景交互时留下的……涟漪？那些“痕迹”的结构，与他所知的一切法则体系截然不同，充满了陌生的“逻辑”。
这一刻，秦霄沉默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走到了路的尽头，成就了永恒自在。
他以为斩断了大道枷锁，便已获得了终极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