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猛和龙云辇从学校出发时,天刚蒙蒙亮。原本算好的时间,赶早班八点飞往浙东的飞机绰绰有余,可武汉的早高峰比预想中来得更猛 —— 刚出学校所在的郊区,主干道就堵得水泄不通,出租车像蜗牛一样在车流中挪动,司机师傅拍着方向盘叹气:“这堵的,别说飞机了,赶火车都悬!”
龙云辇坐在副驾驶座上,每隔五分钟就看一次手机时间,急得直跺脚:“都怪你,非要在走的时候洗澡换西装,搞那么帅干嘛,又不是去相亲,搞得那么隆重,现在好了,要是误了飞机,咱们就得坐火车晃悠十几个小时!”
楚猛坐在后座,脸色平静却也带着几分无奈:“不是想着时间宽裕吗,谁知道堵车呢,坐车去也不错吗,急什么,又不是会错过拍卖会。”
两人在机场大厅里争执着跑到值机柜台时,果然晚了 —— 屏幕上 “航班 已关闭值机” 的提示格外刺眼,工作人员摆着手说:“赶不上了,下一班要到下午,还是去看看火车票吧。” 龙云辇气得差点把背包摔在地上,楚猛拉着他去售票窗口查询,好在还有下午三点前往浙东的火车。
下午三点,楚猛和龙云辇提着行李登上列车。软卧车厢的走廊铺着深红色地毯,踩上去没什么声响,每个包厢都是独立的小空间,配着推拉门,私密性不错。两人的铺位在最里面的包厢,下铺靠窗的位置,刚推开门,就看到对面的下铺坐着一对夫妇 —— 男的穿着灰色夹克,手里攥着一部旧手机,屏幕亮着却没怎么看;女的裹着米色围巾,将怀里熟睡的婴儿护得很紧,婴儿的小脸埋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小撮柔软的胎发。看到楚猛和龙云辇进来,夫妇俩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没说话,气氛透着几分冷淡。
楚猛刚坐下,后背靠着车厢壁,就敏锐地感觉到一道目光从斜前方扫来 —— 那目光只在他腰间的乾坤袋上停留了半秒,快得像错觉,可丹田内的黑仔却突然轻轻蠕动了一下,一股微弱的警惕气息顺着经脉传到四肢百骸,像是在提醒他:不对劲。
他不动声色地抬眼,用余光扫过对面的夫妇:男人依旧低着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漫无目的地划着,仿佛在看新闻;女人垂着眼睛,轻轻拍着婴儿的后背,动作轻柔。“怎么了?” 龙云辇凑过来小声问,还以为是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 楚猛压低声音,没有想到这趟车上还有江湖宵小,心里不由得暗暗发出冷笑。”
龙云辇一看楚猛说话便心中了然,立刻坐直身体,假装整理衣领,目光快速扫过包厢内的每个角落,最后落在对面的夫妇身上,皱了皱眉,“看着就是普通带孩子的夫妻啊,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说不定人家就是随便看了一眼。”
楚猛没再反驳,只是靠在铺位上,闭上眼睛开始假寐。这趟火车恐怕没那么太平,尤其是腰间的乾坤袋里都是能感应到灵气的宝贝,难免会引来有心人的觊觎。龙云辇见他不说话,也没再多问,从背包里掏出一本茅山符箓典籍翻看起来,时不时指着书页上的符纹嘀咕:“这‘镇煞符’的画法,和我学的怎么不一样?”
火车缓缓驶出武汉站,窗外的风景渐渐从鳞次栉比的高楼变成绿油油的田野,远处的村庄冒着袅袅炊烟,偶尔能看到几头牛在田埂上吃草。龙云辇看了会儿书,觉得无聊,又开始跟楚猛聊起学校的事:“你说咱们走了,张老师能镇住那些学生吗?尤其是那个叫张强的小子,力气大得吓人,别到时候练炁走火入魔。”
“张老师经验丰富,肯定没问题。” 楚猛闭着眼睛回答,“再说还有刘老师和周老师帮忙,出不了乱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间过得很快。三个小时后,在中途的地级市车站停靠,车门刚打开,对面的夫妇突然站起身,男人动作麻利地提起放在脚边的黑色行李袋,女人小心翼翼地抱着婴儿,脚步匆匆地往外走。经过楚猛身边时,男人的目光又在他腰间的乾坤袋上顿了一下,这次不再是随意一瞥,而是带着几分赤裸裸的贪婪,像是在确认什么。楚猛睁开眼睛,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车厢门口,直到车门关闭,他的眉头还皱着 —— 这对夫妇的反应太奇怪了,不像是普通乘客,倒像是在 “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