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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叮叮咚咚”声,配着一旁在蒸腾的木笼。

这条街有着辛染为数不多的回忆,在那位母亲身边柔和又贫苦的回忆。

那是一个穷苦人家出生的女子,在繁华的夜场里做歌女,她着实漂亮、也有抓男人的本事,是夜场里的头牌。

她看那些富贵的男人,心里冷嘲,面上却笑意盈盈。她逗着、钓着他们,将那些男人跟耍猴一样,耍得团团转。

干妈她天生是做头牌的料,追她的人,连她的身子都没碰到,就已为她豪掷百万。

她是个有心气的女子,看不上那些来夜场寻欢作乐的富豪。

大腹便便的富商揩她的油,她冷着脸将那猪爪子拨开。

能当她爷爷年纪的人,想娶她进门,她白眼翻上了天。

她栽了,一个读书的穷小子,用纯真的爱情把她骗了,用干净的处男身子,骗大了她的肚子。

她不许恋人辍学打工养她,她散尽积蓄赎身,她想跟那个臭读书的,做贫贱的夫妻。

那个知识分子,死了。

死在了他济世救民的情怀,死在保障百姓的权益上。

干妈要她打掉,她哭求地护着肚子,要留下她那恋人的孩子。

以前那些追着捧着她的商人,见她带了孩子,马上变了脸色。

曾经不如她的歌女、舞女,嫁了年迈的富商、臃肿的富豪,安安稳稳当着富太太。

以前不如她的,个个比她风光,他们嘲她是自掏腰包资助读书人的女菩萨。

她带着辛染,她走投无路。

“停车。”

车停在了这条熟悉的街道上,辛染从车上下来,他跑过街角,站在那米香充斥的小摊前,背后是偶尔几辆汽车经过的喇叭声。

他付了钱,提着十六块米糕,慢慢沿着街道走,张家的车就停在不远。

忽然,一辆车按响了喇叭,停在了辛染面前。

那车上的人下来,是林家的老管家。

他先是毕恭毕敬地朝辛染鞠了一躬,然后做了个手势,请他往车里坐坐,有人找他。

辛染提着米糕,坐了进去,塑料袋放在了他绸缎的衣服上,热气将袋子烘得变软。

林太太坐在车后座,本是目视前方,一眼都不愿看他,但见他提了这袋东西进来,忍不住瞥了一眼。

那一眼有瞧不起,更是对那袋东西的嫌弃。

林太太将眼移开,一刻也不愿多瞧了那袋便宜的地摊货,她的脸朝着前方,一对白金碎钻的耳坠,垂到脖子。

林太太今天换了件薄纱的旗袍,配着一双银灰细闪的高跟鞋。

她刚从大选计票那回来,即使被人阴了一把,她的脸上仍显出一种雍容华贵。

“霁恒,是我们家的独子。”

林太太的耳坠,很扎眼,

“我和他父亲看得最重的,就是他的前途。”

“你在这次大选上做的坏事,我们知道的一清二楚。”

辛染侧头看着这个贵太太,想起上午大选闹崩时,她是如何变了脸色,恨不得撕烂他的脸的。

现在却是强忍着,出面找他讲话。

林家也着实厉害,不过一个中午,就将舆情不利的局面给扭转了

林太太吸了口气,一个眼神也不愿给他。

“我原先很满意你,但可惜,我看错了眼。”

“你背靠张家,是你的好福气。”

她的手搭在小巧的手提包上,上面镶满了碎钻。

辛染抬眸看了身侧这个富太太一眼,眼中不喜不悲,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