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周围的议论声,让赵菊香和吴梦洁落荒而逃。
辱人者,人恒辱之。
然而,泼出去的水想要再收回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当晚,陈青就接到了吴春气急败坏又惊恐万分的电话,电话里语无伦次,尽是哀求他“高抬贵手”、“不要把事情做绝”。
陈青面无表情地听完,只回了一句:“管好你的家人。”
第二天一早,陈青如同往常一样,提前走进市政府大楼。
按例先到秘书办公室收拾了一翻,又去柳市长办公室检查了一遍,这才走进秘书二科的办公室。
刚坐下,曹正就抱着一摞文件过来,语气已经没有自傲,但还是带着一丝试探:
“陈科长,这几份是急需出处理的文件,您现在有心情批阅一下吗?”他顿了顿,像是随后一提,“城建局殷副局长原来是您的连襟啊!以前,我都不知道。”
“曹正,喜欢八卦?”陈青抬起眼,平静中带着寒意,“要不要去写份详细的观感?”
曹正碰了个软钉子,讪讪地笑了笑,放下文件回到自己的位置。
陈青很清楚,吴家昨天那么一闹,早已经成了这栋大楼里最热门的谈资。
这事,不需要别人推波助澜。
但要是传话变了风向,那就一定有人在背后运作了。
果然,整个上午,他的办公电话和手机都不得安宁。
先是吴春打来电话,语气不再是哀求,而是带着一种气急败坏的绝望:“陈青!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闹得大家鱼死网破吗?我告诉你,建国要是出了事,你也别想好过!”
陈青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吴局长,清者自清。如果殷副局长行得正,又何必怕几句流言?”便挂了电话。
紧接着,又有几个陌生的号码打进来,语气或委婉或强硬,都是为殷建国说情,希望他“顾全大局”、“不要被个人情绪左右”。
总的来说,这些人打电话的目的,就是希望陈青能出面澄清一下。
殷建国这个姐夫和小姨子,也就是陈青的妻子没有问题。
陈青一律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组织会调查清楚的”等官话搪塞过去。
他明白,这是殷建国在动用他的关系网施压了。
临近中午,内线电话响起,是李花秘书长的声音,让他去一趟办公室。
陈青心中一凛,整理了一下衣着,快步走去。
李花坐在办公桌后,面色平静,但桌上放着一个普通的黄皮信封。
“陈青,你看看吧。”李花将信封推到他面前。
陈青拿起信封,里面是几页打印纸——一封匿名举报信。
信里的内容罗织了他的三大“罪状”:生活作风败坏,与杨集镇女同事李月月及夜色酒吧驻唱钱春华关系暧昧;拉帮结派,利用职权在原单位安插亲信;经济来源不明,暗示其收受好处。言辞凿凿,却通篇都是“据反映”、“可能”等模糊字眼。
越看陈青越是好笑,特别是钱春华,要不是前几天刚好遇到,他都快忘记了。
看来举报的人不只是自己在杨集镇的“黑料”,连更早之前在农业局的“黑料”都不放过。
想都不用想,就是殷家兄妹联手的结果。
“你怎么看?”李花问道,目光锐利。
陈青放下信,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反而露出一丝嘲讽:“有些人还真的是上赶着作死,手段低劣,但太恶心人了。”
李花点了点头:“我相信这些都是无稽之谈,匿名举报,也不用去想措辞回应。但这对你现在的岗位的确是有很大的影响。而且,柳市长在这个时候,不太方便......力挺。”
陈青明白李花的意思。
作为秘书科的部门直接领导,李花告诉他这些,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柳艾津的秘书,但也因为他是柳艾津钦点的秘书。
“秘书长,恶人需要恶人磨。”陈青脸色微微有些狠厉,“自证永远是最愚蠢的做法。既然他们铁了心要搞臭,那就拿起法律当武器。”
李花点点头,“你能冷静处理最好。我会安排人请辖区派出所的前来。但这也提醒你,任何时候,都要谨言慎行,工作上更不能出任何纰漏。特别是石易县小鸟电力项目的事,跟踪进度要有尺度,千万不要逾越。”
“谢谢秘书长,我会特别注意的!”陈青郑重的表态。
李花这是在提醒他,也是对陈青的一个考验。
像这种连诬告都算不上的匿名举报都处理不好的话,他就不配坐在现在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