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叫他的名字。
“江哥,江哥别打了”
郑敬远没见过他这样,连江虽然当过特种兵,但他不是个喜欢诉诸暴力的人,他一直话少又沉稳,不会像现在这样,在脏兮兮的地下拳场,把沙袋揍得快漏了。
连江垂下手,血滴顺着他的指尖流在地上。
郑敬远盯着地上那滩血欲言又止,连江满身的汗,眼睛里分明有隐忍的痛苦,但转身看向郑敬远的时候,他已经重新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变成没有波澜的死水。
“你心情不好”
连江摇了下头。
郑敬远也不追问了,他把手里的公文包递给他。
“你要的东西,当年卷宗的复印件。”
他犹豫半天,还是提醒他“江哥这是严重违反纪律的,如果被发现”
连江的呼吸已经恢复平稳,“和你无关,我一个人担责。”
郑敬远沉默了会儿,“这就是个简单的自杀案,结案已经这么多年,整个案件都没有疑点,除非有确凿证据,否则不会重新启动调查,你不用太担心了。”
“何况,闻书然一个成年男性,如果真的有人谋杀,不可能连挣扎痕迹都没有。”
“我觉得你不该怀疑”
连江抬起眼,“我不怀疑。”
他相信闻钰不会谋杀,他相信她清白。
但连江没的是,如果她真的参与了,他会解决掉所有知情的人。
郑敬远叹了口气,“这个月两万块钱,已经替你交给梁戎父母了,他们还是不愿意见你。”
“实话,江哥,差不多都十年了,就算梁戎的死和你有关,你都还了多少万了,也该还清了。”
“你之前那个表演赛,我看了,那完全就是拿你的命在玩。”
“之前有人被打死在拳场上,你如果实在缺钱,我也有点积蓄,但我不明白,你干嘛要用这种手段赚钱。”
地下拳场每个月都有一场表演赛,表演赛门票价格高昂,来的人非富即贵,观赏的是血腥的双方拳手厮杀场面,去表演的两个人是早就定好输赢方的,输的那方既要会揍人,更要会挨揍,酬劳也更多,连江每次都选输的那个,近几个月他没有落过一场。
他其实没有缺钱到这个地步,但他必须要考虑到最坏的结果,闻钰不能有事,所以他怕自己未来,不能继续还梁戎的命债。
连江要尽快攒够每个月要给梁戎父母的赡养费。
他知道郑敬远为了他好,但是他没有其他办法。
“我心里有数。”
郑敬远看他油盐不进的,皱起眉,语气变急躁“你心里有什么数,你对着镜子看看,你现在身上就没好的地方。”
连江用矿泉水冲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套上衣服,淡淡道“都是皮肉伤,只是看着严重。”
郑敬远深吸了一口气,几乎要吼出来,“江哥你不该是这样的,你本来就不用活得这么累,你懂不懂我的意思你才二十多岁,还有很多的人生可以过。”
“你非要拖着这么重的十字架,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这样会让你好过一点吗”
“梁戎也是你好兄弟,他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
连江沉默半晌,扯了下嘴角,“卷宗的事谢谢你,我先走了。”
闻家。
余窈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看见闻钊在床边喝酒。
她本以为他今晚不会回来。
“见着了”
闻钊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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