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灵茶相送(1 / 1)

王谢把二人请至右侧洞府大厅坐下,顿觉原本空阔冷清的洞府,因着她们的莅临,顿时仿佛被注入了一股生机,连空气中都氤氲起丝丝暖意,平添几分盎然生机。他随即为二人斟上一杯灵茶,茶汤清碧如玉,氤氲的雾气袅袅升起,缭绕在几人之间,仿佛隔绝了凡尘俗扰。

随后,他才在她们对面落座,目光微凝,定定望向二人清丽秀雅的面容,心中只觉眼前的茶水,也跟着鲜活甘甜起来。原本只是寻常的灵茶入口,此时却如仙露玉浆,沁人心脾,直透心腑,让他暗暗生出几分飘然之感。

钟卫娘朱唇轻启,纤手执盏,先是浅浅抿了一口。茶汤一入喉,她眼神顿时一亮,原本沉静如秋水的眸子里泛起一抹讶然之色,仿佛连心境也被那香气荡漾开来。她轻声说道,嗓音宛如清泉叮咚:“噫?这莫非是万宝楼中售卖的碧云灵茶不成?”

她言语之间既有惊喜,亦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赞赏。王谢心中微讶,他原本以为,这碧云灵茶虽属上品,但终究只是坊市购得之物,平日不过自用调养心神。便是宗门中修为高深之人,也未必能从茶香中一口辨出名堂。况且连素来眼界极宽的大师兄于坤,之前品过时,也只称一声“不错”,并未道出茶名。未曾想,七师姐钟卫娘却在这等随意间,一语道破。

王谢方欲回应,却见另一侧的董宣儿嫣然一笑,柔声插话道:“不错,钟师姐所言不差。我红拂师父素日最是钟情此茶,每次遣我去坊市,必定购买。想来我师父若得知王师兄待客之时,也舍得以此灵茶奉上,定会赞一声好雅兴。”

她眉眼弯弯,语气中带着几分熟稔与自豪,那种从容自然的神态,仿佛此灵茶本就该属于她所熟知的世界,与眼前的一切浑然契合。

钟卫娘闻言,浅笑盈盈,眼波微转,落在王谢身上,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我倒记得,这碧云灵茶在万宝楼二楼,一小竹筒便要两三块灵石。寻常筑基弟子哪里舍得如此挥霍?却不想王师弟连平日品饮,也如此奢侈。”

她说得极淡,语气轻缓,似调笑似感叹,却在不经意间,带出几分意味深长。王谢被她目光一照,心头微热,急忙正色回道:“二位若觉合口,便是我的荣幸,这茶我倒是还有些。”

说罢,他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两小筒用灵竹装的碧云灵茶,轻推至二人身前,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诚意,亦不乏一丝揣度与殷切。

在此之前,于坤曾连声称赞,可当时王谢不过一笑而过,终究未曾相送。然此时此刻,情势却大不相同。于坤纵然是大师兄,毕竟为男子,纵有再多情谊,他终究也断不会轻易相赠。可眼前二女,一个雍容娴雅,神色中带着几分娇憨调笑;一个秀丽灵动,宛若初开之花,盈盈顾盼之间,已足以摄人心神。她们二人若是稍有欢喜,他便觉心中荡漾,就是连素来珍视的灵物,也能当成可以随意奉出的凡品。

此心思,自然不可言明。他脸上仍是一派坦然,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热切与希冀。纵然是比较稀有的灵茶,于他而言,也远不及换得她们一声轻笑、一抹温言。若真能让她们立刻褪去衣衫、赤裸相对,让他此刻便算倾尽所有,也无半分悔意。

而这两小竹筒碧云灵茶,正是他此刻情意的寄托。于他而言,已非单纯的赠予,而是试探,是殷勤,是隐隐的邀约。他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神情看似平淡,实则心潮暗涌,仿佛连胸臆间的呼吸,都随她们的举手投足而轻轻起落。

董宣儿纤手拿过竹筒,指尖触及时,似乎感受到其间萦绕不散的茶香,她唇边浮起一抹笑意,眉目流转间,竟有几分娇俏与柔媚。钟卫娘亦是明眸一闪,轻轻叹道:“王师弟还是那么大方,那师姐就不和你客气了!”

她言语虽轻,却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柔声,若有若无,仿佛不经意间敲在王谢心口,让他心神微荡,竟觉满室芬芳更胜先前。他笑着摆了摆手以示回应,区区两竹筒灵茶,他还不看在眼里。反正他储物空间中还有不少,上次去万宝楼,他觉得这茶合口味,就按照陈巧倩列出的清单多买了几桶。

钟卫娘将手中装着灵茶的竹筒轻轻转了两转,似在把玩,又似故意逗弄。她眉眼间掠过一丝狡黠,话锋陡然一转,带着几分笑意半真半假地说:“王师弟不会是想,就用这一小竹筒灵茶,把我们两人给打发了吧?”

她说话时朱唇轻启,声调不急不缓,宛若微风拂柳,带着几分玩笑,却又藏着隐隐的挑衅。那双清亮眼眸里泛起一抹光,似在调侃,又似在揶揄。

言罢,她顿了顿,玉手轻抬将茶盏送至唇边,抿了一口灵茶。茶汤清润,氤氲香气萦绕齿间,她弯弯的柳眉不自觉地挑了挑,眼神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虽然我们不会像大师兄那般絮絮叨叨,”她眼角含笑,语气柔缓却透着一抹伶俐的俏皮,“但若是想让我们从这离开,恐怕也没那么容易。王师弟不肯出点血,怕是也难打发我们呀!”

她说这话时,声音里有三分娇嗔、三分打趣、三分认真,余下一分则似故意留白,让人难猜透。

话音刚落,她忽而偏过头,眼波流转带着几分狡黠,望向一旁的董宣儿,眨了眨眼笑意盈盈地问:“董师妹,你说是不是啊?”

钟卫娘这一眨眼,既有几分亲昵,也含着几分挑拨似的意味。董宣儿正端着茶盏,纤指如玉般轻轻拨弄盏沿。听得钟卫娘的话,她只配合着笑了笑——那笑容不算灿烂,却带着几分含蓄,似不愿让气氛冷下来,又似不想过分表态。

她轻抿一口茶水,眸光微敛,抬眼时恰好瞥见王谢的神情。两人目光只一瞬交错,她便迅速移开,唇边笑意依旧,却没接话。

毕竟比起钟卫娘,她与王谢交情本就要疏远许多。不仅今日是初次谋面,而且她与王谢既无师门渊源,又无旧日情谊,自然不会像钟卫娘那样,张口就用玩笑“敲诈”,更不便言辞过于亲昵。她虽深谙妩媚之术,心中却自有分寸,此刻若学钟卫娘那般明目张胆“敲诈”,在她看来终究太突兀。因此,她选了以笑应对——既不扫钟卫娘的兴致,也不至于让自己显得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