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谢表面仍是沉静如水的模样,举手投足间透着不动声色的从容。即便做着请的动作,姿态依旧沉稳,宛若清风拂面、不带半分俗尘,反倒让人暗自生出几分敬畏。
于坤见王谢这般神色,心中感到满意,却旋又换上惯常的爽朗模样。抬手一挥,做了个极随意的手势,笑声朗朗:“你我师兄弟之间,何必拘泥这些虚礼?既如此,便一同携手进去吧。”
王谢心中冷然,只淡淡点首,未多言语。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格外微妙。表面看是一派师兄弟的和气往来,言辞客套、举止周全,似全然融洽无碍;可暗地里,却各怀心思:于坤神色时不时游移,总在不经意间试图窥探洞府深处;王谢则以不动声色的沉稳,巧妙地将话语与场面都牢牢掌控在手中。
两人表面却依旧和气笑谈——看似平静水面,实则暗流涌动,谁也不肯先露出真正的心迹。
王谢侧过身去,袖袍微敛,姿态谦和。那一声“请”字,虽不见刻意,却透着几分从容与端谨。于坤眼角的笑意稍深,似觉王谢这份礼数既稳妥、又合心意,便不再推辞,抬步往洞府内行去。
两人并肩而行,步履间俱显从容。于坤神情间仍挂着一抹不急不缓的笑意,眉宇似松非松——仿佛对周遭并未多加留意,实则眼神微闪,落在前方通道时,隐带几分审度。王谢心下明了,未曾点破,只淡淡含笑,举止间不卑不亢。
二人行至石廊,身影相并,衣袂轻曳。脚下声息不甚清晰,却在这狭长空间里回荡出若有若无的韵律。于坤目光斜转,似随意、又似存心打量,嘴角仍带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虽未开口,眼底却像已在思量什么。
王谢亦不急于搭话,只抬手略作引领,神色平静。他心思深沉,不为表面闲谈所扰,既已请人入内,便早做好应对之策。片刻沉默间,气氛竟透出几分微妙。
又走几步,于坤忽然轻咳一声,笑道:“王师弟洞府布置果然别有章法!初看似简静,细察之下,却自有一股清雅之气。啧啧,若非亲眼所见,真当是久历修炼之人才能有的分寸。”
这话似夸似叹,藏着几分不着痕迹的客套。王谢微微一笑,眉梢未动,语调温和:“师兄过奖了。师弟布置洞府,只求简便罢了,并无多少章法可言。”
语声不紧不慢,既未推得过分虚浮,也不露丝毫得意。于坤闻言,笑意更深,抚掌低笑:“哈哈,王师弟这般说辞,倒更显谦逊了!世人最忌装腔作势,反不如师弟这般落得自在。”
话虽轻快,他眼神却微转,落在王谢身上时,隐隐带出一丝意味不明的探究。王谢见状,心下略一沉吟,仍只笑而不答,姿态端方。
随后,王谢将之引领至左侧洞府。于坤步履徐徐,话语间时而似是闲谈,时而又暗藏几分探寻之意;王谢则以平静笑意应对,从容不迫,举手投足间尽显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