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沉默片刻,于坤终于苦笑着摇头,喃喃道:“罢了,我若真能学得你这份心境,怕也不止今日这般修为了。”
王谢不置可否,只含笑点头。两人并肩而立,话已止,心思却各自翻涌:于坤仍带着几分惋惜与羡慕,王谢却早已将此事抛诸脑后,神色依旧淡然如水。
于坤沉默片刻,心头那点惋惜终究压不下去,叹息一声转头望向王谢,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与好奇:“王师弟,你这般看得开,倒叫我心里不是滋味。你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若换作我,师父那番话,只怕要在我心头惦记数月。”
王谢淡然一笑,神色依旧平和:“在意与否,不过一念之间。若真执着,心境便乱,岂不正好落了大道的下乘?奖赏固然珍贵,但能否得之,终究要看机缘。机缘若属我,自然不会错过;若不属我,强求又有何益?”
于坤听了,心底暗暗摇头。他虽钦佩王谢的从容,却仍忍不住嘀咕:“大道大道,修仙界人人都说要‘不执于物’,可真到了好处跟前,谁又能真心放下?说完全不动心,我是不信的。”
他嘴上没说,只笑着摇头:“王师弟果然性子淡泊。我虽佩服,却学不来。你说奖赏是过眼云烟,可我偏觉得,若能得一次,或许便能省我十年苦修。这等机会,哪能轻易看淡?”
王谢神色不改,缓缓道:“大师兄若真心渴求,未尝不可凭自身去争取。大道在前,师尊与师娘也不吝指点,只要勤修不辍,总有属于你的机缘。何必执着于旁人那一份奖赏?”
于坤闻言一怔,神色复杂。他心里清楚,王谢并非劝解,而是实实在在点破了他心中的症结——自己虽修炼多年,心境却总带几分浮躁,遇着好处便难免生出攀比之心。正因如此,修为虽比王谢高些,却总隐隐觉得差了点什么。
他苦笑道:“说得倒轻巧,我年长你几岁,可若论心境与气度,我远不及你,说来实在惭愧。”
王谢正色道:“大师兄何必自谦?你修为精深且根基稳固,在门中身为长兄,自有可取之处。弟子不过是侥幸得了些许机缘,不足挂齿。”
于坤摇了摇头,叹息道:“机缘也罢,心境也罢,总归是你占了先机。难怪师尊今日对你另眼相看。我若有你这份气度,怕是早已更进一步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抬眼,带着几分探究:“王师弟,你且说实话,心里真的半点惋惜都没有?师父那等奖赏,可不是寻常之物。你若真说不在意,我是不信的。”
王谢闻言目光微动,却只淡淡一笑,反问道:“大师兄觉得,我该惋惜吗?”
于坤一愣,张口结舌竟不知如何作答。良久,他才苦笑:“你这话,倒叫我没了办法。是啊,你若惋惜,便是失了心境;你若不惋惜,偏又让我这等俗人不敢信。罢了罢了,果然和你说这些,总被你绕进去。”
王谢不辩解,只含笑颔首,心境依旧平和如常。于坤望着他,心底暗暗感叹——王谢的淡然并非做作,而是发自内心。或许,正是这份心境,才让他在修行路上走得如此稳健。想到这里,他心头那点嫉妒渐渐淡去,转而生出几分真切的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