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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虚空横渡与荒芜初现(1 / 1)

“希望号”被磅礴的地脉能量包裹,如同离弦之箭,猛地扎入了被强行撕开的、光怪陆离的空间通道之中。刹那间,所有乘客都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失重和扭曲感。仿佛脱离了熟悉的物理规则,置身于一条由无数混乱色彩和扭曲光线构成的湍急河流。

舰体外,不是漆黑的宇宙,而是不断变幻、仿佛拥有生命的混沌色块。时而如同沸腾的油彩,时而如同破碎的镜面,时而又化作吞噬一切的黑暗。剧烈的空间乱流如同无形的巨手,不断拍击着“希望号”的船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刻录在船身的防御符文疯狂闪烁,消耗着巨大的能量,勉力维持着船体的完整。

船舱内,大部分精选出来的战士尽管意志坚定,此刻也难免脸色发白,紧紧抓住身边的固定物,对抗着那无处不在的撕扯感。陈博士则死死盯着面前数个闪烁着复杂数据的屏幕,双手飞快调整着能量输出,试图稳定船身。青云子盘膝而坐,周身清光流转,帮助稳定舱内的小环境。剑老闭目凝神,剑意内敛,如同磐石。黑白无常则感知着外界那混乱法则中可能存在的灵体威胁。

张清玄站在舰首,度人经金光自体表弥漫开来,不仅护住自身,更如同灯塔般,为这艘在混沌中航行的孤舟提供着一丝“秩序”的指引,对抗着虚空对存在概念的侵蚀。他能感觉到,度人经的力量在此地消耗极大,但也正因如此,才能在这片规则混乱之地,勉强维持着航向。

航行不知持续了多久,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永恒。就在船体防御符文光芒逐渐黯淡,能量储备急剧下降,所有人都开始感到心神俱疲之时,前方那无尽的混沌色彩深处,终于出现了一点不同的景象。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令人感到压抑的暗红色调。仿佛是一片干涸了亿万年的巨大血池,又像是某种巨大生物腐烂后裸露出的内脏。没有星辰,没有日月,只有一片死寂的、破碎的暗红。

“检测到前方出现稳定(相对而言)的位面壁垒!能量特征与‘荒芜之角’描述相符!”陈博士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兴奋,在通讯符箓中响起。

“降低速度,准备接触!”张清玄下令。

“希望号”拖着黯淡的灵光,如同一个疲惫的旅人,缓缓靠近那片暗红色的世界。越是接近,越能感受到那股浓郁的、带着铁锈与腐败气息的寂灭味道,以及那无处不在的空间脆弱感,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导致大范围的崩塌。

没有大气层,没有温柔的过渡。“希望号”如同撞破了一层薄薄的水膜,伴随着一阵剧烈的震荡,终于脱离了那令人疯狂的虚空通道,驶入了一片……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天地。

天空是凝固的暗红色,如同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污浊的血痂。大地是龟裂的、黑红色的岩石,看不到任何植物或水源的痕迹,只有一些奇形怪状、如同扭曲骨骼般的嶙峋石柱耸立着。远处,隐约可见一些巨大的、如同生物残骸般的阴影轮廓,寂静地匍匐在地平线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寂灭气息,比希望之城遭遇过的任何一次都要精纯和浓郁,让人感到窒息和本能的不适。

这里的重力似乎也有些异常,时而沉重,时而轻浮。空间的稳定性极差,肉眼可见一些细微的黑色裂痕在空中若隐若现,那是短暂出现又弥合的空间裂缝。

“我们……到了?”一名年轻战士看着舷窗外那如同地狱般的景象,喃喃自语。

“根据坐标和环境特征对比,这里就是‘荒芜之角’。”陈博士确认道,他的脸色并不好看,“环境比预想的还要恶劣。能量活性极低,规则破碎,不适合任何常规生命生存。我们的真元和鬼气在这里恢复速度会变得极其缓慢,必须节约使用。”

张清玄展开神识,小心翼翼地向外探去。他的感知范围受到了极大的压制,并且能清晰地感觉到,这片天地那残破的规则,正在持续不断地试图侵蚀和同化他的神识,若非度人经金光保护,恐怕神识一离体就会被污染。

“寻找相对安全的区域降落,建立临时据点。”张清玄沉声道,“同时,启动‘溯源仪’,尝试锁定前哨站的具体位置。行动要快,我们在这里,就像黑夜里的火把,随时可能被发现。”

“希望号”调整方向,朝着下方一片相对平坦、周围有石柱遮挡的裂谷地带,缓缓降落。远征军的第一站,这片被称为“荒芜之角”的死亡之地,到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