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苍白,这是想象中的恐惧所带来的生理反应。
其余商人也好不到哪去,一些情绪崩溃的甚至在掩面痛哭。牲畜商跟零售商对视一眼,心中喜悦不敢表现,也跟着哭丧着脸,丧气的蹲在一旁。当然,他们心中也有顾虑,患得患失,害怕斯文·海因里希反悔。
“我们该怎么办?斯文·海因里希绝对不会放过我们!”有人开口,眼球满是血丝,他看向在场众人,用质问的语气问出心中疑惑“为什么斯文·海因里希会有防备?我的人告诉我,凌晨一点,民兵们正在做战前休息就被袭击了。
肯定有人泄露了消息,我们的人里有叛徒!”
此话一出,商人们立刻从惊怒的状态中回神,他们审视着看向其他人,试图从其他人的脸上看出什么。
可众人脸上的惊慌掺不了假,即便牲畜与零售商人脸上的患得患失也是恰到好处。
“市长,州长呢?会不会是他们?”有人提出疑问。
“市长和州长没理由背叛贝尔蒙特,相比于我们,他们更加真心。州长要为他的弟弟谋求更多的政治献金和人脉,而市长希望从贝尔蒙特手中得到改善城市基础设施的资金。”烟草商人解释。
“那就是你们!”经营运输的商人忽然看向牲畜、零售以及烟草商人“在白天的会议上,是你们给出了战争方案,可现在失败了!”
牲畜商人脸上一恼,正要开口,烟草商人呵斥道“闭上你的臭嘴,白天制定的会议内容难道你们没有同意?难道还有比偷袭更好的方案?正面针对上斯文·海因里希,我们凭什么能赢?
旧金山的民众不想守护住现在的生活吗?你们看他们的日子,他们不用在山区里淘金,持枪时刻防备盗匪。他们只需要跟随斯文·海因里希的脚步,有着固定工作,拿着固定工资,就可以比萨克拉门托所有人过的好。
如果我们正面对抗,你猜旧金山会有多少人愿意加入战争,有多少人愿意帮助斯文·海因里希?没有人是傻子,谁对他们好,谁是侵略者,他们心里有一杆秤。”
指着运输商人的鼻子,烟草商人恶狠狠的开口“你可以怀疑任何人,但唯独不能怀疑我们三个,因为在这场战争方案中,你想不出比我们更好的谋划。之所以失败,内贼只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是我们本就无法抗衡斯文·海因里希,他们在海外有矿产,已经形成了初步的工业化!”
运输商人悻悻闭嘴,又有些不甘心的开口“那我们该怎么办?留在这里等死吗?那个该死的犹太人戏耍了我们,留下了烂摊子,让我们直面斯文·海因里希的枪口,我们总得做些什么吧。”
说到这个,他心中的恐惧更加难以掩饰。由不得他这副怂样子,主要是他手里大部分的民兵可能被打空了,剩下的这些武装,更加不可能反抗。
“我们离开这里吧,换个环境生存!”他继续开口“我们手中掌握着商品的渠道,只要还有人和枪,就能重新崛起。就像是旧金山那样,原本这只是个小镇,仅有几百人。可现在,它发展成了5万人口的大型城市。”
“蠢货。”
运输商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怒目而视,只见烟草商脸上的鄙夷难以掩饰,对方讥讽道“你的思维顿住了?你猜下一任加州州长是谁?你猜旧金山湾区以及萨克拉门托又或者加州其他居民定居区域建立在哪里?
加州没有铁路连接交通,只能凭借着水运!你想去其他地方建立定居点,就必须靠近水源,你猜成为加州州长的斯文·海因里希会不会找到你?”
“该死!”运输商人骂了一句转身就走,他发疯般的将门踹开,起身就往外走,他要离开这里,离开加州。
可这时,远处传来炮鸣声,所有人脸上震惊的涌向阳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黑夜里,炮火闪烁,隐隐约约的照映出前方逃窜的溃兵。
“怎么会这么快?他们凭什么能在奥兰托仅用四个小时就能跑回来?我的侦查人员才回来不到半个小时!”
“如果你后面也跟着追兵,并有炮弹向你投掷,相信我,你跑的不比他们慢!”
烟草商人一直强装的镇定消失不见,他极力掩饰着手臂的颤抖,道“伙计们,现在逃不了了,我们的财产来不及转移。唯一的生路只有一条,团结起来,在城里跟他们战斗。”
“别扯上我,只要船还在,我的财富就在。”运输商人转身就走,丝毫不愿意留下。
可他刚走出去没两分钟,楼下突然传来枪响,爆豆般的声音不绝于耳,留守在圣事酒店下商人的保镖们发出惨嚎,争先恐后的向二楼逃窜。
迫不得已,运输商人神色难安的跑回来,站在场中发呆,他脸色苍白,嘴唇颤抖,迎着周围人探究的眼神道“是灰熊牛仔裤的销售人员,他们围住了圣事酒店,我们被困在这里了。”说完,情不自禁的,他嚎啕大哭。
众人两股瑟瑟,瘫倒在地。
牲畜和零售商人对视一眼,紧锁眉头,越发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