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阳。”萧文虎放下茶杯。
“少爷,我在。”郭阳早就憋着火,就等萧文虎发话。
“去一趟长乐会,”萧文虎嘴角勾起一个冷笑,“把他们帮里那个很会算账的陈瞎子,给我请过来。”
郭阳愣了一下。
陈瞎子?
那是长乐会养了几十年的老账房,算盘打得极好,专门帮着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烂账。
请他来府衙?
郭阳瞬间就明白了。
“是。”他一抱拳,转身就冲了出去。
跟萧哥玩账本,这不是找死吗。
当晚,夜深了。
京兆府的户房里还亮着灯。
户房郎中钱峰正坐在里面,悠闲的喝着小酒。
他一点也不担心,那本假账他做了七天,自信户部的人来了也查不出问题。
他就是要拖着,拖到萧文虎没人听他的话,自己滚蛋。
就在这时,户房的门被推开。
钱峰不耐烦的抬头:“谁啊?不知道这里不能随便进吗?”
话刚说完,他就愣住了。
门口站着几个穿短打的陌生人,眼神都很厉害。为首的是个戴着墨镜的干瘦老头,抱着个老算盘。他身后几个年轻人抬着几个大箱子。
“你们是什么人?”钱峰心里一沉,站了起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堵住了门口的光。
郭阳抱着胳膊,冷冷的看着他。
“我们萧大人,请陈先生来帮府里对对账。”
陈瞎子!
钱峰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他在京城混,怎么会没听过这个专门查烂账的老手。
“你……你们不能这样!这里是官府,不是你们混江湖的地方!”钱峰壮着胆子吼道。
郭阳没说话,只是往前走了一步。
钱峰被他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不敢再出声了。
陈瞎子好像没看到这些,他被人领到主位坐下,把旧算盘往桌上一放。
“开始吧。”
他身后的徒弟立刻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套套奇怪的工具:小天平、各色药水、还有很薄的小刀。他们用这些东西查账,看纸张的新旧,闻墨的味道,甚至用药水泡,检查有没有夹层或改动。
户房被封锁了。
郭阳带着十个亲随守在门口,谁也别想出去。
屋里,算盘珠子噼里啪啦的响了一整夜。
钱峰从一开始的嘴硬,到后来坐立不安,最后脸色变得惨白,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天亮时分,陈瞎子摘下墨镜,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他把两本账册,推到钱峰面前。
一本是钱峰做的假账,另一本是他们连夜整理出来的真账。
真账上清楚的记着,钱峰怎么做了两套账。他把衙役们的一部分俸禄和所有奖金都挪用,转手就在黑市里放起了高利贷。
利滚利,短短几个月,就滚出了一大笔钱。
几张刚收回来的高利贷借据,被拍在了账本上,上面还带着血。
证据确凿,钱峰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咚!咚!咚!”
升堂鼓又被敲响。
萧文虎换上官袍,坐在公堂上。
底下几百名衙役站得满满的,都伸着脖子,想看府尹大人今天怎么办。
“带人犯。”
话音刚落,户房郎中钱峰就被人拖了上来,丢在堂中。
萧文虎看都没看他,只是让郭阳把那两本账册和带血的借据举高,给所有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