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简直是班门弄斧到了极点。哈苏作为中画幅相机的顶级品牌,其地位和价格,根本不是消费级的索尼微单可以相提并论的。我身边的徐曼和苏清月,一个见多识广,一个本身对高端消费品就有研究,自然更清楚其中的差距。
我看到徐曼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苏清月也轻轻推了推眼镜,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但她俩都很默契地没有出声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张扬表演。
我也懒得跟他解释,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便玩玩,记录一下生活。”
张扬见我们反应平淡,似乎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又或许是急于在两位美女面前展现自己的“实力”。
他话锋一转,开始炫耀起来:“林枫,听说你后来去港城发展了?怎么样?混得还行吧?要是那边不好混,就回老家来!哥们儿我现在跟着我爸,厂子效益不错!一年百来万的利润还是有的!在咱们这地方,也算混得开了!你要是回来,哥们儿罩着你!给你介绍点生意做做,怎么着也比你在外面打工强吧?”
他这番话,充满了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和对我现状的臆测。在他眼里,我可能还是在港城某个公司辛苦打工的“打工仔”,带着两个不知道从哪里“骗”来的美女回老家充场面。
我心中觉得好笑,但也无意去纠正他。这种小县城的井底之蛙,跟他较真反而显得自己掉价。徐曼和苏清月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分明在说:“看,猴子开始耍宝了。”我们三人达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干脆把这场偶遇当成登山途中一场意外的“娱乐节目”,看看这位张扬同学还能演出什么戏码。
于是,我顺着他的话,略带“谦虚”地回应道:“是吗?那不错啊。我在港城也就是做点小生意,糊口而已,比不了张总你家大业大。”
张扬听我这么说,更加得意了,胸膛挺得更高:“嗨!谦虚啥!都是老同学!这样,中午别走了!我知道山下新开了家农家乐,味道不错!我请客!咱们老同学好好聚聚,也让两位美女尝尝咱们当地的特色!”
他这话一出,目光又热切地投向了徐曼和苏清月,邀请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我正想找个借口拒绝,徐曼却抢先一步,用她那慵懒而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语气开口了,她是对着我说的,但话里的意思却像一根软钉子,轻轻挡回了张扬的邀请:
“林枫,我有点累了,而且有点渴。寺里好像有茶室,我们进去喝杯茶,休息一下就走罢?下午你不是还说,要带我们去尝尝你小时候最爱吃的那家豆花吗?”
苏清月也适时地微微蹙眉,轻轻揉了揉小腿,附和道:“是啊,爬了这么久,是有点乏了。休息一下也好。”
她们俩一唱一和,既表达了不想参与饭局的意思,又给足了我面子,把决定权交到了我手上。
我立刻会意,对张扬抱歉地笑了笑:“张扬,你看,真是不巧。她们有点累了,我们打算进寺里休息一下就走。下次吧,下次有机会再聚。”
张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他看了看态度冷淡的两位美女,又看了看我,眼神中闪过一丝挫败和恼怒。他大概没想到,自己显摆了半天,对方却根本不接招。
他悻悻地摆了摆手:“行……行吧!那你们玩!我们再去别处转转!”说完,搂着那个一直黑着脸的女伴,灰溜溜地转身走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们三人相视一笑,徐曼甚至忍不住轻笑出声:“你这同学,挺有意思的。”
苏清月也摇了摇头:“井底之蛙,莫过于此。”
这场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我们的兴致。反而因为有了对比,更显得我们三人之间的默契和超然。
我们走进古寺,在清幽的茶室坐下,品着清茶,享受着远离尘嚣的片刻宁静,将刚才那场无聊的炫富闹剧,彻底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