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惊鹊把侄子摁在车厢里。
苦笑道:“阿娘,我为进青家寨才拿出当年的婚约,后来是她阿爹强迫她嫁给我,其实我与她不合适,此事莫再提了好么。”
“啊,瞧我这记性。”张氏猛拍自己的额头,“进村之时,是于家小姐说她是青璃,与你有婚约,从头至尾青璃姑娘都未说啥。”
青璃想起昨夜和狐狸精互害之事,感到有趣,对于初尘的怨念也淡了许多,不自觉抿嘴笑起来。
但接下来张氏的话,让她心情复杂起来。
“我瞧那于家小姐,虽然办错事,但心是好的,性子憨直让人欢喜,你与她……”
“阿娘,先把二哥的婚事办了,咱们再议好不好?何况我才十四。”
“依我瞧,现在说都晚,过了年节你就十五岁,奔着二十的人,好人家都有娃娃满地跑了。”张氏说罢拿眼睛又瞄了眼青璃。
青璃尴尬的直想跳车。
与自己有婚姻的人,被自己拒婚,对方的母亲当着自己的面和他谈论婚事,话中女人不是自己,当然不是自己更好,但那种感觉让她如同浑身长刺。
难受极了。
“青璃,你那玉佩有什么说法么?”姜惊鹊看出她不自在,于是找话。
“那是我阿娘留给我的,玉佩更是有些来源。”
“你阿娘也应该有些来历吧?”
青璃点点头。
“我阿娘是贵州穿青人,也是穿青掌寨的女儿,生的好看,人也傲气,到婚嫁年龄她没有相中的人,死扛着不嫁人。”
“你们俩性子倒是很像。”
“我阿爹也这么说。”青璃笑了,花瓣唇勾起,让姜惊鹊多看了两眼。
“后来呢?”
“直到她年近二十,顶不住压力,开始谈婚论嫁,但恰在此时从外面来了个人,事情就变了。”
姜惊鹊猜道:“来了个英俊公子?”
“不是,跟我阿爹差不多,还是个被贬的官。”
“后来呢?”
“我阿娘不知怎么想的,日日去照料他,好似个小丫鬟,婚事被她又拖了下来,如此一耽误又是两年。”
“阿爹去穿青走亲,我阿娘不知为何就选了我阿爹,这个偏远的小寨少主,且是个鳏夫,就好似随便点的。”
“阿娘出嫁,那官就送了阿娘那枚玉佩,再一年后,那个官重新升官也走了。”
“确实不好理解,说实话你阿爹不好看,你也不像他。”
青璃情绪开始低落,叹了口气:“阿娘在我五岁时,一病就去了,闭眼前跟我阿爹约定,只要我持玉佩可以自主婚事,不听族中安排。”
“你阿爹为何同意你娘的要求?是因为那个倒霉官做大了?持玉佩可以请那个官办事?”姜惊鹊说完后,心中豁然而惊,接着死死盯着青璃:“那个官是不是姓王?你外祖家是否在龙场驿左近?!”
青璃愣道:“你,怎知晓?”
姜惊鹊此时竟有一种时空错乱之感,被贬贵州三年,在最近时间段,最有名的可不就是儒家最后的圣人王阳明么?
怪不得那玉佩上有竹纹,王圣人之前格物,就是对着竹子去的,也从那时起对程朱理学的“格物”方法产生了深刻怀疑,成为后来他创立心学的重要契机。
搞笑的是这枚圣人玉佩兜兜转转,到了农村老头张怀礼手里。
若非自己穿越而来,老张家…呃…他们逃不过被陈蒙烂收拾的下场,玉佩又不知会流转到何方。
想不到,青璃这个蛮丫头竟然与他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