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羽甲卫也没走，全都盘坐在地，一动不动，像列在荒原上的石兵。
空气里压着一层看不见的沉重，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其他人也没散。
有人舍不得走，想看结局，有人不敢走，怕惹祸。
不管图什么，飞剑宗外挤满了人，目光全都望着那一列列黑色将士，以及那道冰冷孤傲的女人背影。
他们越来越想知道，高风，到底是谁？
除了沉默，还有云非烟身上的异样。
她周身裹着一层阴雾，黑，冷，刺骨。
那寒意不是来自天气，是从她骨头里渗出来的。
寒气想散开，却被她死死压住，只能在身旁打旋，凝成一条条游动的阴蛇。
偶尔一丝逸出，附近的人就觉四肢僵硬，几乎动弹不得。
此刻的云非烟正被体内的阴毒撕扯。
她来时，正是阴毒发作的顶峰。
听说高风跟妹妹出了意外，她一口气没压住，提前出关，寒毒爆发，反倒借着那真阴气劲出手，一击灭了飞剑宗太上长老。
结果，寒毒彻底失控，再也压不住了。
她只能站着，一动不动，默默熬着这无人知晓的痛苦。
而门内的高风，已经睁开了眼。
云宁也醒了。
两人都接受了记忆传承，内容不同。
云宁脑子里多出一套剑法，轻盈流畅，专为女子所创，融功法与剑招于一体，像是月下舞剑的轨迹。
高风则得了三段庞大记忆，正是那强者所说的全部传承。
信息如海，但他庆幸对方已提前梳理，分块注入，不至于乱成一团。
他盘坐许久，一点一点吞下，等所有东西归位，才缓缓睁眼。
目光平静，眼底却有微光流转。
“九转碎魂诀……”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
这法门，专修灵魂，走的却是狠路，自碎魂魄。
把完整的灵魂用秘法割裂，化作无数细碎残魂。
再一缕一缕锤炼，让每一缕都坚韧、独立、能战。
等这些残魂合而为一，威力恐怖，哪怕分散，也能各自为战。
想想，若一人灵魂分裂成千上万缕，每缕都能感知、战斗、控物……那是什么场面？
特别高风是一名剑客，假如灵魂分裂，分别控剑，岂不是能万剑齐飞，瞬息成阵？
可问题也在这，割自己的灵魂修炼，得多疼？那不是皮肉痛，是意识被撕开，生生裂成碎片。
这功法确实逆天。
但也太绝望，常人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