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裙和苏瑶听见高风的话，一时怔住。
装？
他在跟一具尸体说话？
可下一秒，她们的呼吸骤然凝住，
草屋门口，原本倒在血泊里的三鬼老大，手指忽然抽动了一下，接着缓缓撑起身子，转过头来，目光阴冷地钉在三人身上。
那双眼睛黑得发寒，像深夜山林里盯住猎物的野兽，哪像是刚断气的人。
他没死。
只是被杜云舒那一剑重创元气，索性闭气藏息，用秘法瞒天过海。
“哼，此子说得没错。”三鬼老大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石板，“杜云舒是有点本事，可太在乎面子，觉得一剑就能取我性命，看都不看清楚就走人，把自己当神了。”
他眯起眼，盯着高风冷笑：“你撞破我，算你机灵，可看穿了又如何？现在杜云舒不在，你们三个站在这儿，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我不稀罕你，但那两个丫头害我兄弟命丧黄泉，今晚我要她们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狠狠的死在我的折磨之下！”
红裙和苏瑶脸色煞白。
羊驼老大是聚灵境后期强者，即便受伤，也远非她们所能抗衡。
话音未落，他掌风已至，腥臭黑气翻涌，直扑高风面门。
高风却只抬手，在空中轻轻一划，仿佛掸去一粒浮尘。
一道寒光撕裂夜色，快得看不见轨迹，只听得“咔嚓”一声，像是冰面裂开。
三鬼老大的动作僵在半空。
额头一道细线蔓延，血珠渗出。
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整个人轰然倒地。
是运气？
让他看穿了装死？
“你和杜云舒一样，被傲气堵住了脑子，已经不会思考问题了。”高风站着没动，语气平静，像在聊天气。
又回头看向呆若木鸡的苏瑶、红裙二人，“刚刚杜云舒不出手，你们也不会死，因此，你们不必感激他，另外记住，眼见的，未必是真，就像这三鬼老大一样，刚才他死了，现在又活过来，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说完，他一步跨出草屋，身形一晃，已没入夜色，快得像风掠过树梢，不留一丝痕迹。
红裙和苏瑶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胸口发紧。
刚才那一幕太过骇人，高风抬手之间，就抹杀了一个聚灵境后期强者，干脆利落。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高风所说句句属实，就算杜云舒不来，她们也未必会死。
而高风最后那句话，更让她们心头一沉。
眼前死而复生的是假象，那……杜云舒呢？是否也藏着另一副面孔？她们一直觉得高风窝囊、无能，是剑庄里人人踩一脚的废物。
可谁又能想到，他随手一划，便能取人性命。
“红裙姐……”许久，苏瑶低声开口，目光还停在地上的尸体上，“高风……好像真的很强，你不要再说他废物了，我们人族武者本来就比不过其他种族，我们不应该看不起自己人的。”
红裙皱眉，心里莫名烦躁。
一想到杜云舒那温润的笑容，胸口便泛起涟漪。
相比之下，高风这种突然冒出来抢风头的人，格外刺眼。
“真那么强，刚才怎么不出手？非要等杜云舒走了才跳出来？杜云舒在时，他一声不吭，明显是怕了，事后逞能罢了。”她语气生硬。
“可……那一划太快了，那道光……像是剑气。”苏瑶喃喃，眉头拧成一团，努力回想那瞬间的寒芒。
“那是他大意！”红裙冷声反驳，“他对杜云舒防备，对高风根本没放在眼里，强弱一眼分明。至于那光？能比杜云舒的‘银色流星’还亮？还狠？”
可这话出口，她自己都觉得虚。
忽然，一阵冷风从门外灌入，火堆“噗”地熄灭，屋里顿时陷入黑暗，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
两人猛地一颤，下意识握紧了手。
掌心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