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门的蓝紫闪烁越来越剧烈,映得冰台忽明忽暗。
陈沐阳胸前的吊坠也跟着发颤,淡蓝光芒里渗进了丝缕暗紫,像被墨染的水流。
伊娃的儿子攥着雅兰的衣角,哭声被冰塔顶端的寒风绞碎,只剩断断续续的抽气;伊娃把孩子护在怀里,目光死死盯着冰台中央的裂缝——裂缝已经扩到半尺宽,里面泛着的暗紫光越来越浓,还能听到冰块被啃噬的“咯吱”声,像是有东西在裂缝深处爬。
“冰台要塌了!先做固定的工具!”中年男人的声音裹着寒气,他指着冰台边缘的冰柱,“用冰和木杆做‘冰锥固定器’,把冰台和冰塔塔身连起来,不然我们都会掉下去!”他又扫过周围的黑暗,“光门不稳定,得找能持久照明的东西,之前虫谷的荧光菌还剩些,能嵌在冰壳里做灯笼!”
陈沐阳没犹豫,立刻拆分任务:“我、塔卡做冰锥固定器;奇伯、格雷做‘冰壳荧光灯笼’;雅兰、伊娃把剩下的粟米团和地衣饼包好,再煮壶热雪水——冷得太久会冻僵;埃布尔,你盯着羊皮卷和光门,有新线索立刻说!”
冰风里瞬间响起凿冰声与木杆敲击声。陈沐阳找了块半人高的实心冰柱,用石刃刮削器顺着冰柱边缘凿——冰碴子溅在脸上,像细小的针,他却没敢停。先凿出四根尖锥形的冰锥,每根冰锥都有手臂长,锥尖磨得锋利,能扎进冰塔塔身;塔卡则砍了四根粗雪松木杆,在木杆一端砍出凹槽,把冰锥嵌进去,再用融化的雪水浇在接口处——雪水一冻,冰锥和木杆就粘得死死的,比藤绑还结实。最后,他们在木杆另一端也凿了凹槽,卡在冰台边缘的凸起处,再用短冰锥穿过木杆凹槽钉进冰里——“冰锥固定器”刚安好,冰台又震了一下,固定器却纹丝不动,把冰台稳稳拉在塔身上。
奇伯和格雷已经开始做冰壳荧光灯笼。他们从冰柱上凿下几块完整的冰壳,用石刃把冰壳打磨成半透明的圆球形,壳壁薄得能透光,却不易碎;格雷把之前装在囊袋里的荧光菌(从虫谷带出,一直用松脂封着,还没失效)取出来,捏碎后和融化的雪水混合,倒进冰壳里——荧光菌的淡绿光透过冰壳,像裹了层薄纱的月亮;奇伯在冰壳顶端钻了个小孔,穿进细藤绳,绳尾打了个环,能套在手腕上,还在冰壳外层缠了圈细木枝当防护——“冰壳荧光灯笼”举起来时,淡绿光比之前的荧光菌火把更柔和,却能照透两丈远的黑暗,连冰面上细小的裂纹都看得清,而且不怕风吹,比火束实用得多。
雅兰在冰台角落支起陶锅,加了些干净的雪,架在之前取暖架剩下的炭火上。雪水很快融化,冒着细小的白气,她把最后几块粟米团放进锅里热了热,又把地衣饼掰成小块丢进去——煮成糊状的粟米地衣粥,既能填肚子,又能暖身子。伊娃的儿子捧着陶碗,小口喝着粥,粥里的暖意顺着喉咙往下走,冻得发紫的嘴唇终于恢复了点血色,小声说:“比冷饼好吃。”
埃布尔突然喊了一声:“羊皮卷有新字!”众人围过去,只见卷面上的雪花纹路旁,新浮现出几行淡蓝字:“冰下三尺,藏‘凝光晶’,以吊坠引之,可定光门。”他指着冰台边缘的一处冰面,“这里的冰面颜色不一样,凝光晶应该在
陈沐阳蹲下身,用冰锥敲了敲那处冰面——声音比其他地方更沉,果然是空心的。他和塔卡一起,用冰锥沿着冰面边缘凿,冰面渐渐裂开,露出正是羊皮卷说的凝光晶,晶体泛着的光和吊坠的淡蓝几乎一样,只是更柔和。
“得下去取晶!”塔卡刚想跳,却被陈沐阳拉住——冰窖壁滑得很,直接跳下去会摔伤。奇伯立刻拆了根冰锥固定器的木杆,在杆上每隔半尺刻个小凹槽,做成简易的爬梯;格雷则把冰壳荧光灯笼递下去,淡绿光照亮了窖底,能看到凝光晶堆里没有藏东西,暂时安全。
陈沐阳握着木杆爬下去,脚刚触到窖底,就觉得一股暖意顺着鞋底往上爬——凝光晶是温的,和周围的冰寒截然不同。他小心地捡起一块凝光晶,晶体入手温润,泛着的蓝光立刻缠上手指,和吊坠的光产生了共鸣。就在这时,冰台顶端的裂缝突然传来“轰隆”一声,裂缝又扩宽了些,一块磨盘大的冰块从裂缝里掉下来,砸在冰台上,碎成无数小块。
“快上来!”雅兰的声音带着急意。陈沐阳赶紧把凝光晶塞进怀里,握着木杆爬回冰台——刚爬上来,就看到裂缝里伸出了几只冰爪,爪子上覆着暗紫色的冰甲,指甲尖还滴着融化的冰液,一落在冰台上就冻成了小冰粒。
“是冰傀儡!冰面领主在操控它们!”中年男人举起之前的竹片黏液刮刀,“它们怕凝光晶的光!用灯笼照它们!”
格雷立刻举起冰壳荧光灯笼,淡绿光朝着冰爪照去。冰爪一碰到光,就发出“滋滋”的声响,暗紫色冰甲开始融化,露出里面灰白色的冰核;塔卡趁机用冰锥砸过去,冰爪瞬间碎成冰碴,掉进裂缝里。可更多的冰爪从裂缝里伸出来,有的甚至朝着光门抓去——光门的蓝紫闪烁更乱了,里面映出的城市景象里,突然闯进了几只冰傀儡,正朝着街道上的人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