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时,山丘开始震动。硫磺泉池裂开蛛网状缝隙,池底涌出带着硫磺味的雾气。雾气中浮现出半透明人影,他们穿着贴身的树皮衣,手持发光的石制权杖,无声地俯视着众人。
穿越毒瘴区时,团队在倒木群中发现座石砌祭坛。坛面凹陷处残留着风干的树脂,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泽。玛丽亚用匕首刮取样本时,树脂突然渗出黏液,在她手背凝成微型蛇形浮雕。
“是乳胶树脂和某种昆虫信息素的混合物,”刘峰嗅了嗅,“古人用这个传递信息……”他话音未落,整片倒木群突然发出呻吟。树皮缝隙中渗出琥珀色液体,滴落地面时腾起紫色烟雾。
安娜突然指着东南方惊叫。透过树冠间隙,可见河对岸有座由整块花岗岩雕凿的方尖碑,碑面刻满与哈拉帕青铜圆盘相似的同心圆。更令人窒息的是碑文末尾的符号——波浪线与锯齿组合,与岩柱群、兽牙、藤蔓上的标记完全一致。
返程途中,他们在河滩发现段浮木,断面嵌着半枚青铜钥匙。钥匙柄部雕刻着蛇形人像,瞳孔位置镶嵌着绿松石。当安娜用紫外灯照射时,绿松石突然投射出星图,其中某个光点正对应纳斯卡荒原的新问号。
扎营时,团队遭遇了最离奇的袭击。午夜巡更的阿米尔突然失踪,篝火旁只留下半截染血的皮带。追踪血迹至棕榈树林时,陈宇发现地面有规律的拖拽痕迹——每间隔五米就有段被削尖的棕榈叶插成箭头状,叶脉间缠着细若发丝的金属线。
“是陷阱标记,”刘峰剪断段金属线,“但材质和纳斯卡的陶盘相同。”他们顺着痕迹追到溪流边,发现阿米尔的双筒望远镜卡在岩缝里,镜片上用树脂写着潦草警告:“别碰方尖碑”。
次日清晨,他们在溪流下游找到阿米尔。他双眼紧闭,嘴里塞满树脂,双手被藤蔓捆成诡异的角度——像是某种祭祀仪式的绑缚方式。解开绳索时,刘峰发现他手腕内侧有针孔状淤痕,渗出的血液呈蓝黑色。
“是箭毒木汁液,”玛丽亚注射解毒剂时叹气,“但剂量不足以致命……更像是警告。”她忽然注意到阿米尔背包内侧有片树皮,上面用赭石颜料画着蛇形人像,与方尖碑铭文中的符号如出一辙。
穿越倒木迷宫时,团队在死胡同撞见震撼景象:七尊蛇形青铜像呈环形跪拜,中央石台上供奉着颗拳头大的绿松石。当安娜用红外测温仪扫描时,绿松石突然显现出血管状纹路,表面渗出带着硫磺味的黏液。
“这是古代的储能装置,”刘峰用匕首轻敲石台,“内部中空,可能储存过液态金属。”他忽然被烫得缩手——石台表面温度高达六十摄氏度,但周围空气湿度让体感温度接近冰点。
夜幕降临时,绿松石开始发出幽蓝光芒。陈宇用紫外灯照射时,石台底部浮现出三组同心圆,圆心处刻着微型蛇形人像。当安娜将纳斯卡兽牙放入凹槽时,整个祭坛突然震颤,绿松石迸射出的光束在树冠间投射出巨型星图。
“北极星位置有新标记,”刘峰的声音发颤,“和方尖碑的星图重叠……他们指向同一坐标。”他突然噤声。星图边缘浮现出血色符号,与阿米尔背包上的树皮涂鸦完全一致。
暴雨倾盆而至时,团队在溶洞中发现最后谜题——岩壁上用矿物颜料绘制的壁画中,戴黄金面具的祭司正将绿松石嵌入蛇像眼眶。壁画角落的象形文字写着:“当双蛇吞食星辰,液态黄金将唤醒沉睡者。”
返回营地时,他们发现所有电子设备失灵。安娜的平板电脑屏幕上,阿米尔失踪前的监控录像正在循环播放:他站在方尖碑前,用匕首在树皮上刻着符号,而身后树影中,隐约有个戴树皮面具的人影正举起青铜钥匙。
暴雨中,陈宇望着绿松石投射的星图,突然意识到最深的恐惧——那些跨越千年的机关仍在运转,而真正的谜底,或许正藏在某条毒蛇的鳞片之下,或是某段被遗忘的树皮铭文中。当第一道闪电劈开夜幕时,他摸到口袋里的兽牙正发烫,齿痕间渗出带着硫磺味的黏液,在雨水中凝成新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