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
赵小白几乎虚脱，一屁股坐倒在冰冷的泥地上，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顾不得擦拭满脸的汗水，眼睛死死盯着那三颗卖相极其难看的丹丸，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挣扎着爬起身，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那三颗尚带余温的丹丸从瓦罐中取出，捧在手心。
丹丸触手粗糙，表面毫无光泽，甚至能看到细微的杂质和焦痕，其中一颗甚至有些扁塌，显然是成丹时火力未能完美均匀所致。按照任何炼丹典籍的标准，这都堪称是下品中的下品，劣质中的劣质。
然而，赵小白的眼睛却瞬间红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如同火山喷发般从他心底涌起，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疲惫和紧张。他紧紧攥着这三颗丑陋的丹丸，仿佛握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我成功了？药老，您看到了吗？我成功了！我炼出辟谷丹了！”他的声音带着哽咽，语无伦次，望向手指上那枚古朴的戒指。
“咳咳……”药老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欣慰，“看到了，老夫看到了。三颗下品辟谷丹，成丹率三成，品质……嗯，马马虎虎，能吃。”
老者的语气故意带着几分挑剔，但赵小白能感受到那隐藏的笑意。
“想当年，老夫第一次开炉炼丹，炸得丹房顶棚都飞了，被师尊罚扫了三个月的地火殿。”药老似乎陷入了回忆，语气悠悠，“你这娃娃，资质虽……咳咳，但这股韧劲和关键时刻的悟性，倒是不差。尤其是最后那一下神识引导，虽粗糙，却已摸到了‘以神御丹’的门槛，难得，难得啊！”
得到药老的肯定，赵小白更是激动难耐。他捧着丹药，凑到鼻子前使劲嗅了嗅，那纯净的粮食香气，此刻在他闻来，比任何花香都要迷人。
“这就是丹药……这就是炼丹……”他喃喃自语，回想起自己这半个月来的艰辛。从最初在人群中观摩时的懵懂，到第一次尝试炸炉的灰头土脸；从夜里偷偷收集药渣的小心翼翼，到无数次失败后对着《百草图解》发呆的迷茫；再到药老苏醒后，不厌其烦地为他讲解药性药理、火候把控的点点滴滴……
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坚持，在这一刻，都有了回报。
“丹成无悔，丹火淬心。”药老的声音变得严肃了几分，“小娃娃，记住此刻的感觉。记住这丹成时的药香，记住这成功后的喜悦，更要记住之前无数次失败时的焦躁与不甘。炼丹之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今日你虽侥幸成功，踏入此门，但前方道路，更加漫长崎岖。”
赵小白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激荡，郑重地点了点头：“是，药老，弟子谨记教诲！”
他低头看着手中那三颗辟谷丹，眼神不再仅仅是狂喜，更增添了一份坚定与敬畏。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已经不同。杂役弟子的身份依旧，药园的工作依旧繁琐，赵虎的刁难或许仍在暗中潜伏，但一条全新的、充满无限可能的道路，已经在他脚下展开。
炼丹的大门，已被他凭借自身的努力与那神秘的机缘，撬开了一道缝隙！
他将其中一颗辟谷丹放入口中。丹丸入口并无特殊味道，甚至有些涩口，但很快便化作一股温和的暖流散入四肢百骸，腹中随之传来饱腹之感，连日来因熬夜修炼、偷偷炼丹而积累的饥饿与疲惫，竟被驱散了不少。
切实感受到丹药的神奇效果，赵小白脸上露出了纯然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他小心翼翼地将剩余两颗辟谷丹用一个干净的木盒装好，藏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