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郎凑过来看，指着其中一句笑出声：“师傅，您这‘黄鹤楼里没黄鹤，倒有个爱囤衣服的角儿’，这不是明着说辫儿哥呢嘛！”
张云雷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指尖在那句词上轻轻划了圈。郭德纲呷了口茶，眼神里带着笑意：“包袱得贴人，你们俩的性子、平时的事儿揉进去，观众才听得乐，也记得住。”
俩人在书房里对了小半上午的词，偶尔卡壳时，郭德纲便搭两句腔，或是拿他俩平时的趣事举例，原本有些生涩的段落，渐渐就顺了下来。
直到中午郭麒麟来喊他们吃饭，他们才休息暂停。
书房外边。
郭麒麟起床后，已经中午了。
“妈”郭麒麟洗漱完顶着爆炸头从楼三下来了。
“哎，起来啦，刚好去叫你爸和你老舅他们吃饭”王惠的声音从饭厅传过来。
郭麒麟揉着还没完全清醒的眼睛，趿拉着拖鞋往书房走，路过客厅时还被地毯边儿绊了一下，引得沙发上逗恐龙的郭汾阳笑出了小奶音。他没好气地伸手揉了揉外甥的头发，“笑什么？你毛舅小时候还摔过楼梯呢。”
这话刚落，书房门就开了。
张云雷挑眉走出来，手里还攥着那本改满红笔的本子，“郭麒麟，你这嘴要是再没个把门的，下次《黄鹤楼》就给你加段‘摔楼梯’的包袱。”
郭麒麟立刻举手投降，“别啊老舅，我错了！”他凑过去瞥了眼本子上的字，又叹口气，“还是我爸厉害，你俩之前对词卡壳的地方，这么一改就顺多了。”
杨九郎跟在后面出来，伸了个懒腰，“可不是嘛，师傅一指点，感觉这包袱都活了。对了大林，你那新戏拍得怎么样了？上次听你说有场哭戏卡了好几次。”
提到工作，郭麒麟瞬间精神了些，挠了挠爆炸头。
“别提了，后来还是我妈给我煮了碗面，说‘想家了就哭’，我才找着感觉。对了老舅，你要不要去探探班？到时候给我们剧组说段相声助助兴。”
张云雷刚要开口，就被饭厅传来的王惠的声音打断，“吃饭了吃饭了！再聊菜都凉了！”
一行人往饭厅走，郭汾阳抱着恐龙玩偶跑在最前面，还不忘回头喊“毛舅快！我要跟你坐一起！”
张云雷无奈又好笑，加快脚步跟上，杨九郎立马扶着张云雷怕这祖宗再摔着。
饭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糖醋排骨、清蒸鱼，还有张妈妈早上带来的酱肘子，王惠特意给果嘉留了位置，旁边放着一碟她爱吃的凉拌黄瓜。
张妈妈看着满桌菜，笑着给王惠夹了块排骨，“还是你手巧，磊磊小时候就爱吃你做的菜，每次来都要撑得走不动道。”
张云雷耳尖一红，刚要夹菜的手顿了顿，“妈，都说多少回了，别总提我小时候的事儿。”
郭德纲放下筷子，喝了口酒，眼神扫过他，“怎么不能提？你小时候跟大林抢糖吃，还把糖藏在枕头底下，结果化了粘一枕头，那事儿我还没跟观众说呢。”
满桌人都笑了，郭麒麟更是拍着桌子，“对对对！我还记得那时候老舅哭着跟我姥姥说‘糖长腿跑了’，笑死我了！”
张云雷没再反驳，只是默默给张妈妈夹了块肘子，又往自己碗里拨了点黄瓜——果嘉总说他吃太多肉不好，得多吃点素。
他掏出手机想给果嘉发消息，却看见她刚发来的朋友圈，是蓝天的照片，配文“等周末学包饺子”，还加了个小老虎的表情。
他忍不住弯了嘴角，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句“晚上下班了，我去接你”，才把手机收起来。
杨九郎眼尖瞥见他的小动作，凑过来小声笑，“又跟果嘉报备呢？行啊辫儿哥，现在比我还准时。”
张云雷瞪了他一眼，却没否认。张妈妈看在眼里，笑着给王惠递了个眼神，俩人都露出了放心的模样。
正吃着饭，郭汾阳突然举着小勺子站起来，“姨姥姥，毛舅，我周末也要学包饺子！我要包个霸王龙形状的！”
王惠笑着点头，“行啊，到时候给你准备小面团，让你毛舅教你。”
郭汾阳立刻看向张云雷，眼睛亮晶晶的，“毛舅，你会包霸王龙吗？”
张云雷放下筷子，伸手捏了捏外甥的脸蛋，“不会，但可以学。到时候咱们跟你舅妈一起，她包小老虎，你包霸王龙，我包月牙饺，怎么样？”
郭汾阳使劲点头，“好耶！”
饭吃到一半，张妈妈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袋子递给王惠。
“这里面是我给嘉嘉选的布，你上次说想给她做旗袍，我觉得这花色衬她，你看看喜不喜欢。”
王惠打开布包，眼睛一亮，“这花色好看！嘉嘉皮肤白，穿这个肯定好看。等周末她来了，我量量她的尺寸，争取下周就能做好。”
张云雷听着她们的话，心里暖暖的。
他看了眼身边打闹的郭麒麟和郭汾阳，又想起手机里果嘉的朋友圈，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有家人在旁，有爱人牵挂，还有自己热爱的相声，足矣。
下午阳光更暖了，郭汾阳拉着杨九郎去院子里玩捉迷藏，郭麒麟坐在客厅里跟郭德纲聊新戏的剧本，张妈妈和王惠则在厨房收拾，偶尔传来几句说笑。
张云雷靠在阳台的藤椅上，翻开那本改好的《黄鹤楼》，指尖划过那些红笔标注的字，又想起果嘉说“等你下次演出，我再去台下给你送花”，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掏出手机，给果嘉发了条语音，声音里满是温柔：“周末学包饺子，我提前跟妈学两手，到时候教你，省得你包的小老虎变成小面团。”
没过几秒，果嘉的语音就回了过来，带着笑意：“才不会！我手很巧的！对了，你跟师傅对词累不累？记得多喝热水。”
张云雷听着她的声音，抬头看向院子里——杨九郎正被郭汾阳追得满院子跑，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得像幅画。
他低头回复：“不累，等你周末来，给你唱段新改的《黄鹤楼》。”
风从阳台吹进来，带着院子里的花香，张云雷嘴角的笑意，久久没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