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点好,健康。”果嘉说着,忽然觉得该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帆布鞋上还沾着湖边的草屑。
沉默在晚风中漫开来,却不尴尬。夜来香的味道慢慢浓了些,混着驱蚊液的柑橘香,很清爽。张云雷忽然走到秋千后面,轻轻推了一把,幅度不大,刚好让秋千前后晃着。
“小时候我家院子也有个秋千,”他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那时候总盼着师哥来推我,能晃到看见墙外的石榴树。”
果嘉随着秋千轻轻荡着,听他说话。月光在他睫毛上跳,他忽然停了手,蹲在秋千旁,抬头看她,眼里盛着半盏月亮:“果嘉,”他叫她的名字,尾音有点发颤,“下次……下次孟哥他们来钓鱼,你还来吗?”
秋千慢慢停下来,果嘉看着他眼里的光,像落了星星。她点点头,声音比晚风还轻:“来啊。”
他忽然笑了,嘴角弯起来,露出点孩子气的雀跃,伸手想碰秋千的绳子,指尖却擦过她的手背,像有电流窜过。两人都没动,就那么看着对方,院子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
过了好一会儿,张云雷才站起身,往后退了半步,咳了一声:“不早了,上去吧,明天你还得回信息呢。”
“嗯,你也早点睡,航班早。”果嘉站起来,薄毯从腿上滑下去,他伸手接住,叠得整整齐齐的。
上楼时,他走在后面,脚步比刚才沉了点。到二楼走廊,果嘉站在房门口,回头看他:“晚安。”
“晚安。”他看着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颗糖,跟下午给她的那颗一样,是原味的阿尔卑斯,“明天路上含着,提精神。”
果嘉接过来,指尖捏着糖纸,亮晶晶的。
她看着他转身进房,门“咔哒”一声关上,才轻轻靠在门板上,把糖剥开塞进嘴里。
甜味在舌尖漫开来时,她忽然觉得,这个有月亮和秋千的夜晚,好像比任何美梦都要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