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她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走到楚风面前。
“楚风。”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透着一股决绝。
“我求你。”
“噗通”一声。
在楚风和苏月惊讶的目光中,江舒悦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我求你,放过江天吧。”
“他是我弟弟,他不懂事,他错了,我们都错了。”
“只要你肯放过他,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低着头,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将自己所有的骄傲和自尊,都彻底抛弃。
客厅里,一片死寂。
苏月脸上的得意也僵住了,她没想到,江舒悦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楚风低头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女人。
曾几何时,这个女人在他面前,是那么的高高在上,那么的清冷高傲。
而现在,她却像一条狗一样,跪在地上乞求自己。
一股变态的快感,从楚风心底升起。
但他脸上,却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他没有立刻去扶她。
而是慢悠悠地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
他端起那杯红酒,轻轻晃动着,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一道道泪痕。
“做什么都可以?”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江舒悦的耳朵里。
“是,做什么……都可以。”江舒悦重复道,声音卑微到了尘埃里。
“呵呵。”楚风轻笑一声,喝了一口酒。
他看了一眼怀中的苏月,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江舒悦。
“你觉得,我缺女人吗?”
江舒悦的身体猛地一颤。
“还是说,你觉得你比她,或者比外面的那些女人,更高贵,更干净?”
楚风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句句割在江舒悦的心上。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楚风的语气陡然变冷,“江舒悦,收起你那套自以为是的牺牲吧,在我眼里,你和你那个废物弟弟,还有你那对势利眼父母,一文不值!”
“我……”江舒悦被骂得哑口无言,眼泪流得更凶了。
“想让我放过江天?”楚风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可以。”
江舒悦猛地抬起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我给你一个机会。”楚风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你现在,去你妈,徐周丽的面前。”
“打开手机录像。”
“然后,狠狠地抽她十个耳光。”
“一边抽,一边让她对着镜头说:‘我是个势利眼,我是个蠢货,我不该得罪楚先生,我罪该万死!’”
“你把这个视频拍下来,发到网上,让点击量超过一百万。”
“只要你做到了,我马上就放了江天。”
楚风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鬼,充满了恶毒的诱惑。
江舒悦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楚风。
让她……去打自己的母亲?
还要拍下视频发到网上?
这……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这不仅仅是对她母亲的羞辱,更是对整个江家尊严的践踏!
“怎么?做不到?”楚风的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嘲讽笑容。
“你所谓的‘做什么都可以’,原来也只是说说而已。”
“看来,你弟弟在你心里,也没那么重要嘛。”
“既然这样,那就让他在里面好好待着吧,什么时候法官判,什么时候算。”
说完,楚风不再看她一眼,转身搂着苏月,就要往卧室走去。
“等等!”
江舒悦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嘶声喊道。
楚风停下脚步,回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江舒悦跪在地上,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她的眼中,充满了挣扎、痛苦、绝望……
一边,是生她养她的母亲。
另一边,是她血脉相连的弟弟。
楚风给她出的,是一个让她陷入两难绝境的无解之题。
无论她怎么选,都是错,都是万劫不复。
她看着楚风那张英俊却又无比冷酷的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夜,静得可怕。
楚风的别墅里,灯火通明。
他一个人陷在客厅巨大的真皮沙发里,手里端着一杯82年的拉菲,轻轻晃动着。
酒杯中,殷红的液体像是有生命一般,荡漾出迷人的光泽。
他面前的超大屏幕上,没有播放电影,也没有播放新闻。
播放的,正是白天在江家老宅楼下,那辆布加迪威龙咆哮着离去的视频。
视频不知道被哪个好事的路人拍下,传到了网上。
短短几个小时,点击量已经破了千万。
弹幕更是铺天盖地。
“卧槽!这声浪,我的耳机都差点炸了!”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原来五千万的车,是这么发动引擎的?”
“楼上那位小舅子,表情从嚣张到懵逼,再到扭曲,最后直接破防,堪称年度最佳表演!”
“心疼小舅子一秒钟,不能再多了,哈哈哈哈!”
“这哪是开车,这是开着印钞机在脸上碾过去啊!”
“社会我楚哥,人狠话不多,一脚油门教你做人!”
楚风看着这些弹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关掉视频,随手点开了江天的抖音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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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防哥,听说你家玻璃震碎了,要不要我给你众筹换一块?”
“哥们,听我一句劝,这辈子别跟开布加迪的人置气,对心脏不好。”
“你姐夫还是你姐夫,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不死不休?兄弟,你拿什么跟人家不死不休?拿你那辆二手A4吗?”
看着江天被全网群嘲,楚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喜欢这种感觉。
把敌人踩在脚下,看着他无能狂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比直接打他一顿,要爽得多。
就在这时。
“叮咚——”
门铃声突兀地响起。
楚风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墙上的监控画面。
门口,站着一个身影。
一个他既熟悉,又感到陌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