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的指腹碾过布袋粗糙的棉线,指尖触到那点细微的起时,动作不自觉放轻。他坐在木屋前的老竹凳上,
身后是半掩的柴门,门轴上还缠着去年的枯藤,风一吹就吱呀作响,像在重复某个没讲完的故事。
他摸出衣袋里的花种,布袋一倾,几粒圆滚滚的种子便滚落在掌心。粉的像揉碎的桃花瓣,黄的似沾了晨露的迎春花,
每一粒都带着细微的纹路,是上次赶集时小姑娘攥着他的手选的。
那时她踮着脚,辫子上的红绳扫过他的手腕,声音脆得像刚剥壳的莲子林叔叔,种在木屋前好不好?开花了会比竹影还好看。
他把花种举到眼前,对着光看了看。午后的阳光穿过竹海的缝隙,在他手背上投下细碎的暖斑,连带着掌心的种子都像浸了温度,不再是冰凉的硬壳。
风又吹过竹海,这次带了点远处山涧的潮气,混着竹叶的清香扑在脸上,
他忽然想起小姑娘说这话时,眼里闪着的光,比此刻的太阳还要亮些。
“等明年新竹破土时,就把这些撒下去他对着空无一人的竹海轻声说,像是在跟自己约定,
又像是在回应某个远去的声音。他能想象到那时的光景小姑娘会蹲在旁边,
握着比她手掌还小的木铲子,小心翼翼地扒开松软的土,鼻尖沾着泥点也不在意,说不定还会趁他不注意,把口袋里攒的小石子埋在花根下,说要给花当守护神。
那时光会更暖吧?他想着,收回手,把花种重新收进贴身的布袋里。暖光会裹着刚开的花香,混着新竹的清冽,
一起漫进窗棂,绕在桌案上飘起的茶烟里。到时候他会煮一壶新茶,
看着小姑娘追着蝴蝶跑过竹荫,日子大概会软得像刚蒸好的米糕,连风都带着甜。
他端起石桌上的陶杯,喝了口茶。茶是去年自己炒的竹尖茶,茶叶在杯底舒展,入口带着点清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