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念层面的对抗戛然而止。
那凝聚到极致、试图从根源上否决混沌真界存在的“裁决暗点”,在与融合了“最初之恶”烙印的混沌薪火激烈冲突后,并未如预期般湮灭一切,也未完全被驱逐,而是如同两颗不同规则的宇宙奇点对撞,产生了一种超出所有人理解的异变。
嗡……
低沉而持续的嗡鸣声,自真界壁垒被攻击的那一点传来。那里,空间不再是简单的破碎或扭曲,而是呈现出一种不断流动、变化的混沌色琉璃状质感。光芒在其中折射出亿万种无法命名的色彩,时而凝聚成冰冷的几何符文(秩序残留),时而溃散成狂乱的抽象线条(混乱特性),时而又归于一片虚无的灰白(概念真空)。
这片区域,大约百里方圆,彻底成为了一个“法则异常点”。它既不完全属于混沌真界,也不属于外界的秩序虚空,而是一个独立却又依附在真界壁垒上的、不断演化的“规则肿瘤”。
玄一的神念小心翼翼探入其中,瞬间便感受到无数混乱、矛盾、甚至彼此冲突的法则信息冲击而来。若非他有混沌道章护持神魂,又有薪火稳定本心,只怕瞬间就会被这信息洪流冲垮意识。
“好险恶的地方!”东方明月凝望着那片流光溢彩却危机四伏的区域,清冷的眸子满是忌惮,“此地法则混乱不堪,金仙之下贸然踏入,恐怕立时便会道则错乱,身魂俱灭。”
“但……似乎也蕴含着某种‘生机’?”玉玲珑的“万物生息”本源对生命气息最为敏感,她隐约察觉到,在那片绝对的混乱与秩序的废墟中,似乎有一丝极其微弱、却顽强无比的“创造”气息正在萌芽。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语——
噗。
一声轻微得几乎无法察觉的异响,自那混沌琉璃状区域的中心传出。紧接着,在所有惊愕的目光注视下,一株嫩芽,竟然从那连概念都能搅碎的混乱法则风暴中,缓缓探出了头!
嫩芽呈混沌色泽,表面却流淌着淡淡的金色光晕,它无视周围狂暴的能量乱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抽枝,展叶……最终,在短短数息之间,绽放出了一朵十二品的混沌莲花!
莲花缓缓旋转,花瓣之上,时而浮现秩序锁链的虚影,时而流淌混沌气流,时而又映照出星辰生灭、万物轮回的奇异景象。它扎根于法则的混乱废墟,却开出了包容万象、和谐统一的道韵之花!
“这……这是……”星璇美眸中星光爆闪,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法则的自我修复与升华?不,更像是……不同根源的规则在极致冲突后,达成的一种诡异的、动态的平衡与共生!”
“异点生莲……”玄一凝视着那朵混沌莲花,紫瞳之中光芒闪烁不定。他能感觉到,这朵莲花并非善茬,它既是那“法则异常点”稳定下来的核心,也像是一个不断抽取真界本源与外界秩序来维持自身存在的“寄生体”。但与此同时,莲花散发出的道韵,却又对他,对混沌真界,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仿佛能助人悟道,加速法则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