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真的到了别的世界。
根据卡维的说法,这个世界似乎只有七个国家,而当我努力在记忆中搜寻时,其中并没有我出生的那个熟悉的名字,没有那片我称之为“母国”的土地。
尤其是,当我试图说出那个深植于记忆中的国家名称时,喉咙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与此同时,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提示音直接在我脑海里响起,警告着“禁止出现真实国家地区名称”。
很奇怪,我也完全搞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仿佛有一种力量,在限制着我。
“艾尔海森之前还说你是璃月人。”卡维背着我,步履稳健地走在回程的路上:“原来你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我跑了很远,脚疼,像是踩在烧红的炭火上。之前因为恐惧而声嘶力竭地哭嚎了太久,嗓子也干涩疼痛。
直到此刻,基本确定了眼前这个背着我、有着红色眼睛和黄色头发的青年并不是想象中的坏人,反而是收留我的人,我的神经才敢稍微松懈,也才有余力去感受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信号。
头也在一跳一跳地胀痛,强烈的困意不断压下,我感觉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绵绵的,完全动弹不得,只能无力地伏在他的背上,依靠着他的力量前行。
回到那个暂时栖身的居所,我内心深处仍然萦绕着一丝不安和困惑。
“卡维哥哥。”我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小声地问出了盘旋在心头的问题:“你和那位叫艾尔海森的叔叔……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你们为什么会住在一起呢?”
在我的认知里,只有家人才会共同居住在一个屋檐下,这是我唯一能理解的情况。
“哈哈哈……艾尔海森叔叔……”卡维听到这个称呼,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全身都在颤抖,害得在他背上的我也跟着一颠一颠的,不得不抓紧了他的衣服。
“我跟他啊,是室友……目前来说,就只有这一层关系。不过再怎么说,他也不至于被叫成‘叔叔’吧?那家伙听到了脸色肯定更臭了。”他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
“可是他……”我回想起艾尔海森那张没什么表情却轮廓分明、有着成熟男性凌厉线条的脸:“看起来好凶啊,感觉就是个很严肃的成年人。我今年八岁,虚岁九岁。前几天……还在上小学三年级的课呢……我感觉,叫他叔叔……应该没错吧?”
我试图用我有限的社交经验来论证这个称呼的合理性。
“啊?八岁?”卡维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八岁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你……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马上意识到他根本看不到我在他背后的动作,只好开口,声音因为疲惫而有些沙哑:“不记得了……发生过吗?”
“这个嘛……”卡维似乎有些犹豫,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将话题引向了别处:“我倒是非常好奇,艾尔海森那家伙到底是怎么认识你的。感觉你就是突然凭空出现在他的生活里的。以他那套规律到刻板、枯燥到极致的生活模式,我根本想象不出还能塞进什么……活物?然后你就这么出现了。他这家伙,藏得可真够深的,我作为室友居然都没提前发现你的存在。”
他一边走着,一边絮絮叨叨地吐槽着艾尔海森,语气里充满了探究和一点点被蒙在鼓里的不满。听着他平稳的叙述和偶尔的抱怨,强烈的困意再次如同潮水般涌上,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
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怎么回到那个临时的卧室的。意识在卡维平稳的背脊和规律的脚步声中,彻底沉入了黑暗。
*
再次从陌生的床上醒来时,房间里异常安静。
整栋房子里,似乎又只剩下我和那位艾尔海森“大叔”了。
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再次浮现。
我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一点声音地轻轻拉开房门,只探出半个脑袋,偷偷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艾尔海森就坐在客厅那张整洁的沙发上,身体微微后靠,双腿交叠,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大部头书籍,目光专注地落在书页上,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那本书,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我这边,好像完全没有发现我的窥探。
这位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