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的风都带着血腥味，卷起地上的血沫子打在甲叶上，噼啪作响。李将军的钢刀劈得卷了刃，战袍从领口到下摆全浸成了黑红色，他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污，吼声震得崖壁掉灰：“狗娘养的，这群龟孙还挺能扛！”
联军的盾阵像块铁饼嵌在谷口，盾面被砍得全是豁口，却依旧死死咬着阵地——前排士兵膝盖顶着盾沿，后排长矛从缝隙里捅出来，偶尔有义军士兵冲得太猛，当场就被捅穿了喉咙。
“将军！右侧山坡！”亲卫嘶吼着指向崖壁，那里有联军弓箭手正搭着火箭，箭簇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李将军刚要下令反击，山岗上突然传来一声长啸，穿云裂石。他眼睛一亮，反手将刀插进地里，弯腰抱起两块半人高的巨石：“弟兄们，总攻的信号！给我砸开这龟壳！”
巨石呼啸着撞在盾阵上，“咔嚓”几声脆响，盾面顿时凹下去一大块。没等联军反应，两侧密林里突然滚出数十个火油桶，“砰砰”砸在盾阵前炸开，黑褐色的油液溅得满地都是。
“放箭！”山岗上的林羽猛地挥下手臂。
刹那间，数百支火箭划破空气，拖着焰尾扎进油洼里。“腾”的一声，火墙冲天而起，舔舐着联军的盾牌，烫得盾后士兵惨叫连连。盾阵的缝隙越来越大，李将军抓住机会，一脚踹开身边的尸体，长刀旋出一团白光，硬生生劈开一道口子：“杀进去——！”
义军士兵如潮水般涌进缺口，刀光剑影里，联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后方战场更惨烈。张将军的战马被流矢射中，他干脆弃了马，拎着长枪在乱军里横冲直撞。枪尖挑翻第三个敌兵时，他瞥见联军后营的帅旗还竖着——那是指挥中枢，旗在，士兵就敢拼命。
“跟我冲！砍倒那面旗！”他一枪挑飞迎面而来的长矛，枪杆猛地砸在敌兵头盔上，脑浆迸裂。骑兵们嘶吼着跟上来，马蹄踏碎骨头的脆响混在喊杀里，听得人头皮发麻。
联军将领举着长刀督战，刀刃架在溃兵脖子上：“退后者死！”可话音未落，一支冷箭从斜刺里飞来，正中他咽喉——是林羽安排的神射手。
帅旗一倒，联军彻底乱了套。士兵们像没头苍蝇似的乱窜，被义军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围歼。有个年轻的联军士兵想跪地求饶，刚举起手就被义军的刀劈成了两半。
李将军在尸堆里劈开最后一个敌兵，拄着刀直喘气。他抬头望见山岗上的林羽，对方正望着谷中，玄色披风被风扯得猎猎作响。晨光漫过林羽的肩头，将他染成一片金红，手里那面刚夺来的联军大旗，被他随手扔在地上，踩了个结实。
“清点伤亡！”林羽的声音顺着风飘下来，带着点金属的冷硬，“伤兵抬去救治，尸体堆到谷外烧了——别污了咱们的地。”
李将军咧嘴笑，露出满嘴血沫：“公子，今晚的庆功酒，可得多备几坛！”
山岗上的林羽没回头，只抬手挥了挥。风卷着硝烟掠过，那些插在尸堆里的义军旗帜，在血色晨光里，愈发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