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的厮杀声像滚雷般炸响，林羽攥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西墙传来的金铁交鸣声越来越近，守将派人来报，最后一批箭簇已经用尽，士兵们正用断矛砸联军的云梯。
“将军！粮仓只剩三日口粮了！”军需官抱着账簿冲进来，纸页上的红笔圈越来越密，“伤兵营那边，连熬药的柴火都快没了！”
林羽猛地转身，烛火在他眼底投下跳动的暗影。他抓起案上的地图，指尖重重戳向西南角：“江湖盟会那帮人，此刻定在坐山观虎斗。”
“可他们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副将急得直搓手，“上次借十石粮，愣是要我们用三匹战马抵！”
“这次不用借。”林羽扯下腰间的玉佩，那是块墨玉，上面刻着半朵狼头——是三年前救过盟会少主时，对方硬塞的信物，“让赵虎带三百锐士，把库房里那箱陨铁和这玉佩送去黑风谷。告诉盟主，事成之后，联军粮草分他四成，再许他开春后独占南边的盐道。”
副将眼睛一瞪：“四成？还要让盐道！将军，这……”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林羽打断他，剑鞘狠狠砸在地图上，“联军的粮草营就在黑风谷西侧，没有盟会的机关术，咱们连外围的陷阱都闯不过！”他看向帐外，西墙的喊杀声突然弱了些，心一沉，“再磨蹭，不等粮草耗完，弟兄们就得活活累死在城墙上！”
赵虎领命时，甲胄上还沾着血。他把陨铁箱捆在马背上，又将玉佩塞进怀里，咧嘴笑：“将军放心，当年我跟盟会老三喝过酒，他欠我三拳的情分，这次正好讨回来！”说罢翻身上马，三百锐士如一道黑风，卷着烟尘往西南去。
黑风谷的雾浓得化不开，赵虎刚到谷口，就被十几道弩箭指着咽喉。“来者何人？”树梢上的黑衣人声音像淬了冰。
赵虎扯下头盔，露出额角的刀疤：“义军赵虎，带了盟主最爱看的‘宝贝’。”他拍了拍陨铁箱，“三年前在乱石坡，是谁被马匪追得掉了鞋，还是我把他扛回来的？”
树梢的人沉默片刻，突然笑了：“是虎哥啊！怎么不早说！”
进了盟会大堂，盟主正把玩着枚铁胆，见了玉佩，眉峰挑了挑：“林羽倒舍得。”
“将军说，”赵虎抱拳道，“盟主是聪明人，该知道联军灭了我们，下一个就轮到黑风谷。”他掀开箱盖，陨铁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这玩意儿，够打五十副铁甲了。”
盟主摩挲着玉佩上的狼头，突然将铁胆往桌上一磕：“成交！”他冲后堂喊，“让老三带‘影组’跟虎哥走，把联军粮草营的地图给他们——顺便告诉林羽，别让老子觉得四成粮给亏了！”
赵虎刚出谷，就见盟会的影组已经候着了。三十个黑衣人跟在马后，脚不沾地，连马蹄声都压得极轻。
回到义军营地时，西墙正告急。林羽正站在城头，用断矛捅翻爬上墙的联军士兵，见赵虎回来，抹了把脸：“来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