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站在西北山谷的望楼之上,指尖抚过冰冷的箭垛,目光如鹰隼般锁着谷外的旷野。张将军刚从了望台下来,甲胄上还沾着布置绊马索时蹭的草汁:“将军,拒马阵已成,弓弩手也按您的意思分了三队梯次埋伏,保证箭无虚发。”
林羽微微颔首,望向远处天际——那里正滚来一团黄尘,马蹄声碎成密雨,李肃的黑旗在风中狂舞,旗下叛军如蚁群般涌来,甲叶碰撞声隔着山谷都能听见。
“来得正好。”林羽抽出腰间长剑,剑脊映着他眼底的寒芒,“传我令:前队放三箭,后队备火箭,听我鸣镝为号。”
望楼下,步兵们握紧长枪,枪尖斜指地面,枪阵如铁壁般堵在谷口,拒马桩后还藏着三层绊马索,草皮底下暗钉泛着幽光。两侧山坡上,王将军的弓弩手早已屏住呼吸,弓弦拉得如满月,箭簇在日光下闪着致命的冷光。
“杀!”李肃的吼声穿透尘雾,他骑在黑马背上,银甲被日光镀成金壳,长刀劈空时带起的风卷着草叶,率先冲至谷口。身后叛军如黑色洪流,踏得大地咚咚作响,显然没把这狭窄山谷放在眼里。
“放!”林羽一声令下,望楼号角“呜”地炸开。
山坡上第一波箭雨如骤雨倾泻,叛军前锋顿时像被割倒的麦浪,惨叫着成片倒下。李肃猛地勒马,黑马人立而起,长刀横扫,硬生生挡开三支攒射而来的箭,怒喝:“废物!不会绕开吗?”
叛军慌忙向两侧散开,却听“哐当”声响成一片——谷口两侧的草丛突然翻出密密麻麻的暗钉,马蹄踩上的瞬间便鲜血淋漓,惊马乱蹦,阵型顿时大乱。
“第二队箭!”林羽挥剑直指敌阵。
山坡上第二波箭雨接踵而至,这次混了不少火箭,拖着红焰射向叛军的披风与旗帜。刹那间,火舌舔着干燥的草屑蔓延,浓烟滚滚中,叛军的惨叫更烈了。
“一群废物!跟我冲!”李肃目眦欲裂,黑马猛地跃起,竟踩着同伴的尸体跳过拒马阵,长刀劈向枪阵最前排的士兵。
“结阵!”张将军怒吼,长枪如林般竖起,硬生生架住长刀,枪杆弯曲如弓却始终未断。叛军后续部队见主将得手,疯了似的往谷里挤,却被拒马和暗钉拦在半路,前拥后堵,成了山坡上的活靶子。
“火箭准备!”林羽望着谷中攒动的人头,眼中寒光暴涨。
李肃在枪阵中左冲右突,长刀卷起血花,硬生生劈出片空地,却发现自己已被枪阵困在核心,身后的叛军被堵在谷口,进不来也退不出。“林羽!有种出来单挑!”他怒吼着劈断两根长枪,黑马却突然人立而起——原来马蹄踩中了暗钉,鲜血顺着马腿淌成了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