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只剩下几具狼尸和迅速冻结的血迹,以及被彻底打散的、溃不成军的狼群残影。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青山的AK也响了,这枪火力强大。
短促的点射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几只不甘溃散、犹在徘徊的灰狼身侧。
子弹激起的雪浪和土块劈头盖脸,彻底浇灭了它们最后一丝凶性。哀嚎声被狂风撕碎,残存的几匹狼,爆出一团团血雾,被子弹的贯穿力死死钉在了雪地里,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刺鼻的血腥气在寒风中迅速冻结。
枪声停歇,世界仿佛瞬间被抽空了声音,只剩下风雪的嘶吼和篝火挣扎的噼啪。那点微弱的橘光在刚才激烈的交火中摇曳得更加厉害,火苗微弱得只剩下暗红色的一点,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彻底吹熄。
姥姥缓缓垂下枪口,56半的枪管还冒着淡淡的青烟,迅速被风雪卷走。她佝偻的背脊依旧紧绷如铁,浑浊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警惕地扫过每一处可能藏匿危险的阴影。
雪地上,头狼的尸体已经僵硬,暗红的血液在低温下凝结成诡异的冰晶,几只倒毙的灰狼歪斜在四周,像被随意丢弃的破麻袋。
“都……散了?”李青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嘶哑,他快速更换了一个新弹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冻僵的手指微微刺痛。
AK的枪口同样没有放下,警惕地指向狼群消失的方向。风雪太大,能见度极低,谁知道那些狡猾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全打死了,或者是还有残余的狼暂时隐入更深的黑暗,等待着下一次机会?
“跑了几个,剩下的都躺这儿了。”姥姥的声音干涩,却异常笃定。她没看地上的狼尸,目光穿透雪幕,落在远处那片曾经潜伏着无数幽绿的阴影区域。“头狼一死,胆气就泄了。剩下的,成不了气候。”话虽如此,她握着枪的手指关节却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刚才那神乎其技的一枪,看似轻松,实则耗尽了心神,毕竟不年轻了。
李青山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线,但心头的重压并未减轻。他转头看向那堆奄奄一息的篝火,火苗微弱得几乎贴着地面,随时可能熄灭。
“火……快撑不住了。”青山低声道,寒气顺着衣领缝隙往里钻,牙齿都忍不住开始打颤。没有火,在这能把人骨头都冻碎的严寒里,他们和等死没什么区别。
更糟糕的是枣红马。经历了连番惊吓和彻骨的寒冷,这匹老马此刻浑身剧烈地打着哆嗦,鼻孔喷出的白气微弱而急促,四条腿像筛糠一样抖动着,几乎站立不稳,眼看就要瘫倒在雪地里。一旦马倒下,失去了这最后的屏障和可能的脚力,他们的处境将更加凶险。
“得走!”姥姥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犹豫。“火一灭,冻也冻死。马撑不住,狼……就算退了,也保不齐会回来舔血。”她太了解这些雪原幽灵的贪婪和记仇,血腥味会像灯塔一样,吸引方圆数里内所有饥饿的生灵。头狼死了,但血腥的盛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