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夷的目光和议论声像鞭子一样抽在王丙利脸上。
王丙利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羞辱和暴怒让他浑身发抖。他猛地伸手想去抓陈小丽的衣领:“贱人!老子跟你拼了……”
“找死!”旁边那黑脸后生眼疾手快,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攥住王丙利伸过来的手腕,像铁钳一样狠狠一拧。
剧痛瞬间传来,王丙利“嗷”地一声惨叫,整个人被扭得半跪在地上,脸颊蹭在冰冷肮脏的泥地上,啃了一嘴灰。
陈小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在地上狼狈挣扎,脸上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只有冰冷的厌恶。
她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把他扔出去。”她冷冷地吩咐,语气平淡得像在说扔一袋垃圾,“以后这黑市,见一次,给我打一次!脏了我的地方!”
另一个后生立刻上前,像拎小鸡一样把哀嚎的王丙利从地上提溜起来,在众人的哄笑声和鄙夷目光中,连推带搡地将他狠狠摔出了巷口。
王丙利重重跌在冰冷的石板路上,骨头像是散了架,脸上火辣辣地疼,分不清是摔的还是臊的。他挣扎着抬起头,只看到巷口那两个后生抱着胳膊,像两尊门神,投来轻蔑的冷笑。而巷子深处,陈小丽已经转过身,仿佛刚才只是赶走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王丙利蜷缩在冰冷的石板路上,浑身骨头像是被拆散了又重新拼凑起来,每一处关节都叫嚣着剧痛。
巷口那两个后生投来的轻蔑目光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脸上。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牵动了被扭伤的胳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能狼狈地半撑起身子,大口喘着粗气。喉咙里一股铁锈味,他狠狠啐了一口,唾沫里带着血丝,混着地上的泥灰,肮脏不堪。
他王丙利,坐了三年大牢,出来迎接他的不是同情,不是畏惧,而是这样赤裸裸的蔑视!陈小丽这个贱人,她凭什么?!凭她攀上了什么靠山?还是凭她那张脸皮厚过城墙?她害得他失去了一切,家、亲人,甚至做人的尊严!她怎么敢!怎么敢用那种看臭虫的眼神看他!
那股烧灼的恨意非但没有被冷水浇熄,反而在极致的羞辱和无力感中,像滚油一样沸腾起来,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扭曲。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巷口那两个抱着胳膊、面带冷笑的“门神”,又穿透他们,死死钉在巷子深处那个模糊却耀眼的侧影上。
“陈小丽……”他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低吼,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你等着……你给老子等着!”他脸上的泥污混合着屈辱的潮红,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呵……老子看你得意到几时!这新林镇……还没到你只手遮天的时候!咱们……走着瞧!”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从地上爬起来,佝偻着腰,像一匹受了重伤、却更加危险的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