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小峰的年轻人领命而去,这家人在省城还挺有办法,通过隐蔽的方式,把消息传了过去。
王长军收到消息,重新提审武器铺老陈,这老陈被关了这么久,消息不对称,突然被重新审问,还把那些尸体的照片丢给他看看,这老陈就全秃噜出来。
几日后,市局的会议室里,何平方正裹着厚棉袄,和一众同事开会呢。炉火映着他那张在权力场上浸淫多年、已显浮肿油腻的脸。窗外,是同志们刚清理完痕迹的市局大院,冷风呜咽着刮过窗棂,卷起地上新落的雪沫子。
“妈的,这鬼天气…” 他心底暗骂一声,这段时间眼皮一直跳,总不得劲。
他端起搪瓷缸子,刚吹开浮沫想嘬一口热茶,会议室的门就被“哐当”一声粗暴地撞开了!
冷风裹挟着雪粒子猛地灌进来,吹得炉火都跟着一暗。门口站着张局长,那张黑脸上像是结了层寒霜,眼神锐利如刀,直直钉在何平方脸上。他身后,跟着四五个荷枪实弹、面无表情的公安干警,一股子生人勿近的煞气瞬间冲散了屋里原本就稀薄的暖意。
会议室里霎时鸦雀无声。所有围坐着的干部都僵住了,愕然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目光在张局和何平方之间惊疑不定地来回扫视。
何平方端着搪瓷缸子的手悬在半空,眼皮子底下那点残存的暖意瞬间被冻得渣都不剩,心猛地往下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像冰水一样瞬间浇透了四肢百骸。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强自压下心头的慌乱,脸上努力挤出一点惯常的、带着官威的愠怒:“张局!你搞什么名堂?没看见在开会吗?!”
他何平方只是个副职,张局是正职,根本不吃这套,他一步跨进屋里,靴子踩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目光死死锁着何平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何平方,省厅督办案件,请你现在跟我们走,配合调查!”
“调查?”何平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尖利和色厉内荏,“调查什么?谁给你的权力?!我何平方行得正坐得直……”他试图站起来,用气势压人。
“行得正坐得直?”张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根本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盖着鲜红大印的纸,啪地一声拍在何平方面前的会议桌上,“这是省厅的正式批捕令!何平方,你涉嫌严重渎职、包庇重大犯罪团伙、非法持有及买卖军火!证据确凿!带走!”
最后两个字如同炸雷,劈得何平方眼前一黑,脑子里嗡嗡作响。“批捕令”、“军火”、“包庇犯罪团伙”……这几个词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抽搐。他肥胖的身体晃了晃,脸上那点强装的镇定彻底崩裂,浮肿的皮肉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豆大的汗珠瞬间就从油腻的额头鬓角渗了出来,混着炉火烤出的油汗,显得狼狈不堪。
“不…不可能!这是诬陷!是阴谋!”何平方失声尖叫,还想伸手去抓那张纸,试图辩解什么。
但张局身后的干警已经动了。两人如铁塔般上前,一左一右,毫不客气地扭住了何平方的胳膊。那力道极大,根本不容他挣扎。冰冷的钢铁触感透过厚厚的棉袄传来,何平方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胳膊窜遍了全身,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连挣扎的力气都仿佛被瞬间抽空了。
“老何!这…这是怎么回事?”旁边一个平日里跟他走得近的副职,终于忍不住,声音发颤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