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万寿节那事……她虽然脑子有时候脱线,但不是真傻,隐约觉得那事儿跟宋姝静脱不了干系,便下意识疏远了。
“她……她最近比较忙吧,我就没有去叨扰。”
林婉清含糊地揭过这个话题,热情地推了推果盘,
“快尝尝这荔枝,父皇赏的,可甜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主要是林婉清在努力找话题,从荔枝说到花朝节,又从花朝节说到京城最新的胭脂水粉。
宋姝菀偶尔回应几句,姿态优雅地剥着荔枝,心里却在盘算着时机。
眼看聊到了晌午,气氛还算融洽,宋姝菀觉得开口不算突兀了。
她放下荔枝壳,用帕子擦了擦手,状似无意地道:
“说起来,月见姐姐也在郡主府上打搅许久了。她与我和姐姐毕竟情同姐妹,总住在您这里也不像话。不如改日,我接她回尚书府吧?也省得给郡主添麻烦。”
林婉清心里其实早就想把夏月见请走了。
这姑娘整天神神叨叨,看她的眼神也古古怪怪,偏偏又是她自己当初看在宋姝静的面子上留下的。
如今宋姝菀开了口,简直是递过来的完美台阶!
可是……
林婉清脸上露出一丝为难:“姝菀,我也很想答应你。但是……前几天月见突然和我说,她想参选今年的后宫女官选拔。她百般哀求,我心一软,已经答应了她,名字也报上去了。过了花朝节,她就要入宫参选了。”
宋姝菀剥着新一颗荔枝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参选女官?
这夏月见,为了躲她,倒是另辟蹊径,找了个好去处。
她不动声色地继续手上的动作,语气平淡:
“原来是这样。那倒是我来的不巧了。”
想躲进宫里?
呵,宫里的规矩,可比宫外森严多了。
在那里,想要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消失,法子可多得是。
午后,宋姝菀在安国公府用过膳便告辞离开,径直去了京城最大的文海斋书肆。
她精心挑选了自己惯用的宣纸,又让掌柜推荐了一套价值不菲,拿得出手的文房四宝,吩咐包好,这才上了马车回府。
而在文海斋对面的茶馆三楼,一间临街的雅间内。
身着玄色常服的萧玦双眸半阖,听着暗卫低声禀报完毕,淡声道:
“知道了,退下吧。”
“元北。”他唤道。
守在门外的元北应声而入,躬身听令。
“送去尚书府的马,确定是亲手交到她手上了?”
萧玦的目光透过半开的窗棂,落在楼下那辆渐行渐远的,属于尚书府的马车上。
元北恭敬回道:“属下亲自送到二小姐手上,二小姐当时很是欢喜,还让属下代为转达,说改日定当登门拜谢殿下。”
萧玦微微拧眉。
若是送到了,若是欢喜,为何方才她乘坐的那辆马车的拉车马,并非他送的那匹汗血宝马?
那匹马虽也算健壮,但与他精挑细选的汗血马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她为何不用?
是……舍不得?
想要珍藏起来?
这个念头让他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心底甚至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微澜。
“去把文海斋的掌柜叫来。”他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