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怎么会有人长成这般模样啊!瞧瞧这大眼睛,这小鼻子小嘴,这小脸盘子,看着真招人稀罕!”
宋姝菀迅速收敛了脸上的痛惜,恢复温婉,微微颔首:
“姐姐过誉了。”
王婶眨了眨眼,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洪亮的笑声,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哎呦喂!哈哈哈哈!三七你小子听见没?这位小姐叫我姐姐!哈哈哈哈……我这老婆子都快能当你奶奶喽!小姐你这嘴可真甜!”
宋姝菀:“……”
她默默地后退了一小步,看着笑得毫无形象的王婶,内心再次崩溃: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啊!主人古怪,小厮单纯,连婶子都这么……豪放不羁!
张婶笑呵呵地拿着需要处理的药材走了,人已经看不见了,她那直冲云霄的爽朗笑声还回荡在药房院落里,久久不散。
药王谷外,寒风卷着雪沫,吹得人脸颊生疼。
阙一靠在一棵光秃秃的老树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预想得很好,凭借他的身手和追踪术,找到药王谷入口,潜入,找到解药,或者干脆绑了那神医逼他解毒,一套计划堪称行云流水。
但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这药王谷外的迷阵如此刁钻古怪,生生让他在外面像只无头苍蝇般又转悠了好几天,连根毛都没找到!
耻辱!
简直是职业生涯的滑铁卢!
就在他几乎要忍不住想放火烧山逼人出来时,远处几百米开外,山坳背风处,突然亮起了一簇跳跃的篝火,隐隐还有人声传来。
阙一眯了眯眼,悄无声息地潜行过去。
篝火旁,白南星正伸出这几天风餐露宿,非但没瘦反而因为啃干粮有点浮肿的双手,哆哆嗦嗦地烤着火,口中呼出的白气在火焰上方瞬间消散。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快了快了,就快到家了,等进了谷,有哥哥和广白他们在,看这个冷面阎王还敢不敢对本姑娘呼来喝去!
柒墨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火堆直转圈:“白姑娘,你不是说很近了吗?为什么我们要停下来休息啊?直接进了药王谷,找到我家小姐,再舒舒服服地休息不好吗?”
她虽然知道绑走小姐的是白南星的哥哥,理论上小姐应该暂无性命之忧,但一日不见到小姐安好,她这颗心就一日放不回肚子里。
白南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柒墨姐姐,你当我不想啊?是这药王谷外的迷阵,只有在天光充足的时候才能凭借特殊标记找到生门。现在这乌漆嘛黑的,你让我怎么找?万一踩错了步,触发机关,咱们就得留在这儿给这荒山野岭当肥料了!”
她故意说得危言耸听,主要是自己实在冻得脚趾头都快没知觉了,必须休息!
柒墨被她噎得没话说,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到旁边一块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大石头上,结果下一秒就嗷一嗓子弹了起来,捂着屁股直跳脚:
“嘶~~哎呦喂!这石头怎么跟冰块似的!硌死我了!”
不远处的马车里,太子萧玦正闭目养神。
他本快一步到达药王谷外,可也是找不到入口,只能休整。
没想到宋姝静居然那么快就跟了上来,她言辞恳切,说什么,姝菀妹妹深陷谷中,她实在放心不下。
此刻,宋姝静端着一碗刚刚亲手熬好的,还冒着热气的姜汤,娉娉婷婷地走到马车窗边,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殿下,冬夜寒凉,姝静熬了碗姜汤,您喝些驱驱寒吧?”
车帘立刻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萧玦探出身,见她穿得单薄,眉头微蹙,立刻解下自己身上的玄色狐裘大氅,不由分说地罩在她身上,语气带着几分责备:
“你的风寒还未痊愈,何必亲自做这些?交给下人便是。”
宋姝静垂下眼睫,露出一段白皙脆弱的脖颈,声音愈发轻柔:
“姝静心中担忧殿下,能为殿下做些小事,心中亦是欢喜的。”
萧玦叹了口气,接过那碗姜汤,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微凉的指尖,心中微微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