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皮笑肉不笑:“臣女手艺粗陋,自是比不得王府的糕点师傅。殿下若不喜,扔了便是。”
萧璟没说话,却伸手打开了食盒盖子,里面是几样做得极其精致的荷花酥、杏仁糕。
他看了一眼,又合上了盖子。
“玄影。”他扬声。
玄影如同鬼魅般出现。
“带二小姐去地牢。”
萧璟吩咐道,语气就像说带她去花园逛逛一样平常。
宋姝菀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多谢殿下。”
跟着玄影走出敞轩,穿过几条冷清的回廊,越走越偏僻,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假山后,开启了通往地下的石门。
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地牢守卫森严,但见到玄影,皆无声行礼放行。
最深处的一间牢房,阙一被铁链锁着,靠墙坐着,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他身上有些伤痕,但显然并未受到酷刑折磨。
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头,看到宋姝菀时,眼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恨意和杀意,挣扎着想要扑过来,铁链哗啦作响。
“是你!贱人!”他声音嘶哑,如同困兽。
宋姝菀示意玄影稍退后,独自站在牢门外,平静地看着他:“看来承王殿下没给你吃太多苦头。”
阙一死死瞪着她:“要杀就杀!休想从我这里问出什么!”
“我不杀你。”宋姝菀淡淡道,
“我也不需要问你什么。你背后的人,我知道是谁。你的软肋,我也知道。”
阙一瞳孔骤缩,呼吸变得急促。
“你母亲姓柳,原江南绣娘,与一落第书生私奔,后被抛弃,独自生下你,贫病交加而亡。她留给你的,只有那半块鸳鸯玉佩,是你生父当年留下的信物。你一直在找他,对吗?”
宋姝菀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在阙一心上。
阙一浑身颤抖,眼睛赤红:“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宋姝菀走近一步,隔着牢门看着他,
“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找到他。而你,为我效力。”
“休想!!!”阙一嘶吼,
“我绝不会为你这种女人卖命!”
玛德!!!什么叫我这种女人?
我这种女人怎么了!天生丽质!婀娜多姿!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哪里是你这种小登能懂得!
宋姝菀收起心中的骂骂咧咧。
“为我卖命,至少你能活着找到你父亲,问问他当年为何抛弃你们母子。”
宋姝菀语气冷漠,“或者,你现在就死在这里,带着你的忠心和疑问,烂在地底。你选。”
阙一僵住了,死死咬着牙,嘴唇破裂,渗出血丝。巨大的挣扎在他眼中翻滚。
宋姝菀并不催促,只是耐心地等着。
良久,阙一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低下头,声音沙哑破碎:“……你想让我做什么?”
宋姝菀笑了。
她知道,这把刀,到手了。
以后就是我这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冰雪聪明,人间尤物的小登了。
“很简单。”她轻声道,
“第一,忘记旧主。第二,从今往后,只听我一人之令。至于找你父亲的事,我既答应,便不会食言。”
她示意玄影打开牢门。
玄影看向不远处阴影里——不知何时,萧璟竟也来了,正负手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微微颔首。
玄影这才上前开锁。
宋姝菀走进牢房,站在阙一面前,伸出手:“你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