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目光柔软得能滴出水来,带着一丝恳切:“我知道这很突然,也知道我们之间……有太多复杂的过去。我不要求你现在就回答我。你可以慢慢考虑,无论多久,我都等。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高途,你愿意……给我这个资格吗?”
高途依旧没有回头,肩膀几不可查地微微颤抖着。夕阳透过车窗,在他侧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光影。沈文琅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泛红的眼眶。车内安静得能听到灰尘在光柱中飞舞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高途才极其缓慢地转回头,看向沈文琅。他的眼眶是红的,眼神却复杂到了极点,像是有千言万语在翻腾,最终却只化作一声极轻的、带着颤音的叹息。他伸出手,不是去握沈文琅的手,而是极轻、极轻地,用指尖触碰了一下沈文琅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
“……傻瓜。”高途的声音低哑,几乎微不可闻,却像一道惊雷,在沈文琅心中炸开。那语气里,没有拒绝,没有嘲讽,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心疼和……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震动。
沈文琅的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他猛地抓住高途触碰他脸颊的手,紧紧握住,仿佛抓住了全世界。“我不傻,”他声音哽咽,却带着笑,“高途,我是认真的。”
高途看着他泪光闪烁却笑容灿烂的脸,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意和期待,心中那道坚固了太久的堤防,终于彻底崩塌。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翻涌的情绪渐渐沉淀,化为一种沉静的、带着巨大重量的温柔。他反手紧紧握住沈文琅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指骨,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珍视。
“好。”高途看着他,清晰而缓慢地吐出一个字。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激动的誓言,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好”,却仿佛用尽了他毕生的勇气和力量。
沈文琅的眼泪终于决堤,但他却在哭中笑了起来,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巨大喜悦的笑容。他倾身过去,紧紧地抱住了高途,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感受着他同样剧烈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
高途僵硬了一瞬,随即伸出双臂,紧紧地回抱住他,像是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两人在暮色笼罩的车厢内紧紧相拥,无声地流泪,无声地微笑。窗外,华灯初上,夜幕降临,而他们的新生活,却在这一刻,真正地、完整地开始了。
余生漫漫,以此为契。岁月为证,你我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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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契阔
与子成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