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空出右手，指了指自己肩胛骨的位置：“直到一颗来自‘盟友’的子弹从这里穿过去，我才明白，在那些人眼里，我们这些前线拼命的，从来都只是可以随时牺牲的棋子。”
“所以你现在为【女王】效力？”元凤追问。
“不完全是，”哈姆重新握紧方向盘，眼神变得深邃，“我更愿意说，我是在为能让这片沙海恢复秩序的人工作。而【女王】，是目前唯一让我看到这种可能性的人。”
他侧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元枫一眼：“至于你，小子。你表现出来的可不止是正规训练那么简单。那种情况下还能冷静地分析利弊，甚至把我也算进你的计划里，你身上带着的故事，恐怕比我这老佣兵的还要长。”
元凤没有接话，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窗外无垠的沙海。
哈姆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不过你说对了一点，我确实不会让你们出事。毕竟……”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女王】想见的人，从来没有见不到的。”
车轮碾过沙地，留下两道深深的辙印，向着沙海深处不断延伸。
两日后，哈姆驾驶的改装越野车终于驶入了萨勒城的势力范围。
这座矗立在沙海中央的城市，如同一个活生生的科技进化标本。车辆首先穿过的是外围的“铁毡区”，这里充斥着震耳欲聋的敲打声和烧焊的刺目光芒。
粗大的蒸汽管道沿着歪斜的建筑外墙盘绕，噗噗地喷着白汽；满是油污的机械臂在露天工坊里上下翻飞，维修着锈迹斑斑的老旧设备。
空气中弥漫着煤炭燃烧的呛人烟气和金属摩擦的焦糊味。这里的能源似乎还停留在蒸汽时代与早期电力的粗犷结合。
随着车辆继续深入，景象开始渐变。进入“火花区”后，蒸汽管道逐渐被规整的电缆桥架取代，霓虹招牌开始取代油灯和瓦斯灯，虽然许多灯管已经损坏，闪烁着接触不良的光芒。内燃机的轰鸣与电动马达的嗡鸣在此交织，老式收音机与全息广告牌争抢着人们的注意力。
而当越野车最终驶入城市核心的“流光区”时，画风骤变。高耸的玻璃幕墙建筑拔地而起，磁悬浮车辆在专用的透明管道中无声滑过。
空中不时有小型个人飞行器掠过，拖曳出淡蓝色的离子尾迹。清洁的能源似乎成为了主流，连街道都显得一尘不染，与外围区域的混乱肮脏形成天壤之别。
元凤左眼中的紫金微光不自觉流转，【圣瞳术】下，他能清晰地看到能量如同血液般在这座城市的“血管”——那些深埋地下的超导管道和空中无形的能量场中高效奔流，却在流向外围时变得杂乱、衰减。
“看呆了？”哈姆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显然对这一幕习以为常，“萨勒城就是这样，最尖端的科技滋养着核心，而废弃物和过时的技术则被甩到外围，养活另一群人。这里一步之隔，就是两个世界。”
符耀望着窗外瞬息万变的景象，不禁喃喃：“这地方……真是矛盾。”
“欢迎来到萨勒，”哈姆平稳地转动方向盘，驶向城市最中心那座最为宏伟的塔状建筑，“【女王】就在那等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