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奈看着眼前这面由自己能力构筑的冰雪之墙，一脸的茫然。
不对。
她刚才，根本来不及施展能力。
这面墙，不是她造的。
“是‘雪界·冰壁’。”
库蕾哈沙哑的声音响起。
她看着这面比莫奈之前施展的任何一次都要厚重、坚固的冰壁，又看了看身旁的莫奈。
“不对……不是你。”
“是……”
两人同时回头，望向医疗室的方向。
医疗室的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
一个高大的，披着粉色羽毛大衣的身影，正靠在门框上。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他那副标志性的火烈鸟墨镜，已经不见了。
露出的，是一双空洞的，没有任何情感的眼睛。
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他醒了。
“哦？”
半空中的cp0，也注意到了这个苏醒的男人。
“正主，终于舍得起来了？”
“Joker。”
多弗朗明哥没有理会他。
他甚至没有去看甲板上的库蕾哈和莫奈。
他的目光，穿过所有人，越过那片混乱的海域，落在了那头正在疯狂破坏海军舰队的巨兽身上。
然后。
他笑了。
那是一种极其诡异的笑容。
没有半点喜悦，没有半点愤怒。
只有一片死寂的，纯粹的疯狂。
“真是……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啊。”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在摩擦。
“为了迎接我的归来。”
“你们……准备了这么一份大礼吗？”
那双空洞的眼睛，终于对上了半空中的cp0特工。
“神之走狗。”
多弗朗明哥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海浪、炮火与怪物的咆哮。
悬停在半空的cp0特工，脸上优雅的假面，终于寸寸碎裂。
“Joker……”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代号，声音里的杀意，几乎要凝结成实质。
“你看起来，像一条被踩断了脊梁的野狗。”
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靠在门框上的多弗朗明哥，言语刻毒。
“连站着，都需要依靠门框。”
“你的母亲，死了。你的弟弟，也快了。你的船，即将沉没。”
“告诉我，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残忍的愉悦。
“你现在……凭什么，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
多弗朗明哥没有回答。
他只是用那双空洞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然后，他动了。
他离开了门框的支撑，向前迈出了一步。
身体一个踉跄，几乎就要摔倒。
“少主！”
莫奈惊呼一声，化作一道雪影，瞬间出现在他身旁，扶住了他的手臂。
多弗朗明哥的身体，轻得可怕。
隔着厚重的羽毛大衣，莫奈都能感觉到那具身体里生命的流逝。
他没有去看莫奈。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半空中的那个白色身影上。
“你错了。”
多弗朗明哥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稳。
“我不是在对你说话。”
他抬起另一只手，那只没有被莫奈扶着的手，食指轻轻抬起，指向了cp0特工。
“我只是在通知你。”
“这场闹剧，结束了。”
“……哈？”
cp0特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环顾四周。
远处，是正在被巨兽单方面屠杀，化作一片钢铁坟场的海军舰队。
脚下，是这艘在巨浪中飘摇，随时可能解体的破船。
眼前，是一个连站都站不稳，需要女人搀扶的将死之人。
“结束？”
cp0特工放声大笑，笑声尖锐而刺耳。
“没错，是结束了！你的家族，你的性命，你的一切，都将在这里结束！”
“这是‘神’的意志！是伊姆大人的神谕！”
“而我，”他傲然挺立，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这场毁灭，“是神之意志的代行者！”
“代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