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摇?”林昭将自己的令牌收好,语气淡然,“既然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再想藏是藏不住的。索性就站直了,让他们看个清楚。”
齐洲闻言,对他竖起大拇指:“说得好!还是林兄弟通透。既然当了这个‘关系户’,就得有当‘关系户’的觉悟。”
他站起身,分别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从明天起,咱们三个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敢动我们一下,就得做好崩掉满口牙的准备!”
“对!”黄文轩重重点头,眼中燃起战意。
林昭也微微颔首,目光望向窗外。
这白鹿书院的暗流,比想象中来得更快,也更有趣。
裴云程的敌意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
夜色渐深,观云小筑内烛火通明。
齐洲将那张书院舆图在石桌上摊开,三人脑袋凑到一处。
他的指节在图上滑动,嗓音压得极低:“兄弟们,咱们既然要在这儿扎根,就得先弄清山头水路。”
林昭的视线掠过舆图,这座白鹿书院比他想象的还要庞大,楼阁交错,山水环抱,俨然一座小城。
“看这儿,”齐洲的手指点在舆图的东南角,“东学区,裴云程那帮世家子弟的地盘。什么三代翰林、五世簪缨的,平日里鼻孔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正眼都不会夹咱们一下。”
黄文轩凑近了些:“那咱们住的这北区呢?”
“观云小筑。”齐洲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别看地方偏,但妙就妙在清静。而且……”他压低声音,朝一个方向努了努嘴.
“离山长的静心轩最近,有什么风吹草动,咱们是头一拨知道的。”
林昭若有所思:“南学区是附课生?”
“对,都是些家里有矿的富商子弟。”齐洲撇撇嘴.
“一个个都很识时务,不像东区那帮酸秀才,假清高,穷讲究。”
黄文轩挠了挠头:“那剩下的西区呢?”
“西区?”齐洲神秘一笑,“那是先生们的居所,还有藏书楼、演武场这些公用地方。咱们往后上课,大多都在那块儿。”
林昭的目光在舆图上寸寸扫过,最终,停留在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用小字标注着一个圆圈,旁边是三个字:旧墨井。
“这是什么?”林昭指着那个位置。
齐洲顺着他的手指瞥了一眼,随即撇了撇嘴,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哦,你说那旧墨井啊?那是咱们书院的禁地,听说是前朝的老古董,淹死过人,不吉利。”
“先生们都忌讳得很,谁靠近就得去思过崖喝西北风,咱们可别去触那霉头。”
“淹死过人?”黄文轩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齐洲摆了摆手,把话题拉了回来:“不说那晦气地方了,没得污了耳朵。当务之急,还是得合计合计怎么对付东学区那帮眼高于顶的家伙。”
“裴云程那小子吃了这么大个瘪,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还有那个豫州院试第二,听说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
黄文轩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敢找事,我让他知道拳头是什么滋味!”
“别冲动。”林昭摇了摇头,“在书院里动手,是下下策,等于主动把把柄送到人家手里。”
齐洲深以为然:“林兄弟说得对,这儿规矩大,真动了手,第一个被收拾的就是咱们。”
“那怎么办?”黄文轩有点憋屈。
林昭沉吟片刻,语气平稳:“静观其变,见招拆招。他们想怎么玩,咱们奉陪到底。记住,我们不主动惹事,但绝不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