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两间上房。\"他沉声吩咐,又补充道:\"再给我请位城里最好的大夫,我朋友需要诊治。\"
店小二面露难色:\"客房倒好说,只是这暴雨天...\"
刘苍蹙眉。确实,这种恶劣天气哪个郎中愿意出诊?同行的船夫已经浑身湿透,再冒雨求医怕是凶多吉少。
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一锭雪白银两。\"现在能请到么?\"
银光晃得店小二眼前一亮,忙不迭接住:\"够!太够了!\"这锭银子抵得上客栈整月进账。
\"速去。\"
\"这就去!这就去!\"
这番动静引得大堂众人侧目。这年头铜钱才是寻常,能用碎银的都少见,何况整锭官银?角落里几道贪婪目光黏在刘苍背上。
\"肥羊啊...\"
\"够咱们吃香喝辣...\"
\"别急,等夜里...\"
刘苍扶着船夫进了上房,唤来伙计帮船夫更衣。银钱开道,小二伺候得分外殷勤。安顿妥当后,他才回到自己房间——包裹里所有衣物都浸透了雨水,黏腻地贴在身上。
一道黑影掠过屋檐。
(窗外细雨渐止,刘苍吩咐小二置办一套新衣。
换过衣衫,他倚窗静候医师到来。虽是三九时节,江南到底比北地暖和几分,夹袄穿着正宜人。
约莫盏茶工夫,店伙引着位青衫先生叩门而入。
\"这位先生便是左近医术最高明的。\"小二搓着手道,\"包管手到病除。\"
刘苍略一颔首:\"劳烦先生看看我这位兄弟。\"说着挑起油灯引路。
那郎中虽衣衫半湿,步履却稳。进得厢房,刘苍指着榻上人道:\"今晨遇着风雨,他拼力摇橹,上岸便不省人事。\"
郎中执起船夫手腕,三指轻按。俄顷松手道:\"不妨事,不过力竭受寒。\"说着便要开方子。
\"可有速效之法?\"
\"施针可立见其效。\"郎中自袖中取出针囊,银芒闪处,针针皆中要穴。待得启针时,船夫额角已沁出细汗。
刘苍见这情形,心知寒邪将退。待郎中收拾针囊,便唤小二取来酬金相谢。等人散去,他轻轻带上门扉,留船夫安睡调养。
刘苍盘坐床沿,指节轻叩膝头,盘算着寻访孙策的路线。豫章郡虽广,但此刻孙伯符想必正坐镇郡治,而这偏僻边城,不过挂着豫章名头的化外之地。
\"咯吱——\"
雨幕里传来异响,若非他自幼修习辨音之术,几乎要错过这细微动静。刘苍倏然睁眼,蟒袍下摆无声划过地面,闪至窗棂侧耳细听。
暴雨如天河倾泻,将一切声响吞没。
忽然窗纸映出鬼魅剪影!
\"不知死活的东西!\"
雕花木窗轰然洞开,狂风裹着冰雨劈头浇下。檐下倒挂着两条黑影,宛如雨夜结网的毒蛛。刘苍出手如电,五指扣住其中一人咽喉,竟将整条壮汉凌空提起。
\"找死!\"黑衣人旋身踢来,却被刘苍振臂甩出。那身躯砸碎雨帘,在青石街上溅起丈高水花。
\"点子扎手!亮家伙!\"阴影中接连响起惊呼。能单臂甩飞百斤汉子的膂力,已足够让这群豺狗胆寒。
# 震惊过后,歹念顿生!行踪既已暴露,撤退已无意义,不如拼死一搏!另一名歹徒猛然发力,从床沿腾空跃起,直扑刘苍而去。
\"找死!\"
刘苍嘴角浮起一丝冷笑,重拳猛然击出。
\"什么?!\"
袭击者瞳孔猛缩,失声惊呼。
他向来以速度自负,偷袭出手罕逢敌手。但刘苍竟比他还快!这不是能否抵挡的问题,而是刘苍愿不愿手下留情的问题!
\"砰!\"
拳风如电,正中对方胸膛。
\"啊!\"
惨叫声中,那人如同断线风筝般飞出。腾空的身形无处借力,重重摔在街面,再也爬不起来。
余下几人见状转用暗器。
\"嗖!嗖!\"
黑夜中两道寒芒破空而至,若被击中必死无疑。
\"哼!\"
刘苍冷眼相对,双指轻抬。
两只飞镖竟被稳稳夹住。随即手腕轻震,暗器以更快速度原路返回。
\"不可能!\"
两名偷袭者惊骇欲绝,仓促间堪堪避过要害,仍被飞镖所伤。
\"硬茬子,快撤!\"
\"此人不可力敌,走为上!\"
余众见状魂飞魄散,纷纷作鸟兽散。这些宵小虽战力 ** ,却熟谙逃遁之术,在屋脊间如灵猫般蹿跃。
\"呵。\"
刘苍冷笑摇头,无意追击。世间恶徒如过江之鲫,若未伤他根本,也不必赶尽杀绝。
正当他欲息事宁人之际,一句威胁飘入耳中:\"你虽厉害,可你那病秧子朋友防得了我们吗?\"
**冷夜杀机**
阴森的冷笑在黑暗中回荡。
刘苍眼眸骤寒,指节微微发紧。他自是不惧这群鼠辈,可对方竟将矛头指向那老船夫——
萍水相逢之人,本不值得他出手。
但方才生死之际,那船夫豁出性命将他送上岸。这份恩情,足够让刘苍以命相搏。
**轰!**
隔壁舱窗陡然爆裂!
一道黑影如毒蛇般窜入,直扑船夫而去。
\"找死!\"
刘苍怒喝震梁,目眦欲裂。他箭步冲出门外,身形快得拉出残影。甫入舱内,正见蒙面人扣住船夫胳膊向外拖拽——
\"撒手!\"
刘苍暴起擒住船夫脚踝。两股蛮力撕扯间,老船夫闷哼一声。
蒙面人突然瞳孔剧震。这速度……简直非人!
**绝境 ** **
刀光擦着刘苍咽喉掠过。他侧首避过,铁掌已扼住对方腕骨。
\"喀嚓\"骨裂声与惨叫同时炸响。
船夫跌落草席的瞬间,刘苍膝撞直取敌腹。那黑影炮弹般倒飞出去,撞碎木板墙坠入江中。
涛声吞没了最后一声呜咽。
(愤怒充斥胸膛,刘苍再无戏耍之心,铁拳携风雷之势直击对方面门。
\"嘭!\"
拳锋着肉发出闷响,那恶徒鼻梁应声坍塌,碎裂的颧骨混着血水四处飞溅。歹徒顿时如烂泥般松开了钳制船夫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