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试图听得更清楚。少年的低语还在继续,却变得更模糊了,只能捕捉到几个零散的词:“铜铃……雾里有声音……阿婆的头巾……”然后声音就彻底消失了,像是被浓雾吞没,只留下苏眠耳边淡淡的余响。
苏眠睁开眼睛,看向木屋门口的铜铃。铃舌上的灰黑色发丝还在晃动,她突然意识到——那缕发丝,会不会就是少年的?或者是阿婆的?如果少年在找阿婆时遇到了危险,那他的“回音”留在木牌上,就是在向后来的人传递线索:阿婆可能遇到了雾祟,而铜铃和“雾红”,是找到阿婆的关键。
她再次摸了摸口袋里的校徽,校徽的温度已经降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频繁发烫,显然远离了刚才的“怨念试探”,但依旧保持着轻微的温热,提醒她“危险尚未消失”。苏眠站起身,看向木屋的正门,门板的缝隙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闻到从里面飘出来的霉味,比外面更浓,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烟火气,像是之前有人在屋里生过火。
“要不要进去?”苏眠心里犹豫。木屋里面很可能藏着守铃人的线索,比如日记、信件,或者与铜铃相关的物品,但也可能藏着雾祟,一旦进去,就可能触发危险。她想起之前在旧校舍副本里,贸然进入教室遇到的红领巾攻击,心里多了几分警惕。
她再次举起青铜镜,对准木屋的正门。镜面的校徽印记泛着金光,却依旧没有映出幻象,只是镜面上的雾气似乎更浓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镜中遮挡了视线。苏眠轻轻转动镜子,试图从不同角度观察木屋,当镜面对准木屋左侧的窗户时,她突然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不是阳光,而是火光,从窗户的缝隙里透出来,一闪即逝,像是有人在屋里点燃了蜡烛,又很快吹灭。
“里面有人?”苏眠的心跳加快。如果屋里有人,可能是阿婆,也可能是少年,或者是其他被雾祟困住的人。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先绕到木屋侧面,看看窗户里的情况,再决定是否进去。
她沿着木屋的墙根慢慢走,原木的墙壁带着潮湿的凉意,贴在手臂上很不舒服。走到左侧的窗户边,苏眠停下脚步——窗户是用几块木板拼成的,没有玻璃,只用一张破旧的塑料布遮挡,塑料布上有很多破洞,能看到里面的景象。
她透过破洞往里看,屋里很暗,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一张木板床靠在墙边,床上铺着褪色的蓝布褥子,褥子上有一块明显的污渍;床旁边有一张矮桌,桌上放着一个缺角的陶碗,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楚;桌角还压着一本打开的书,像是日记或笔记本,纸页泛着淡淡的黄色。
最让她在意的是,矮桌旁边的地面上,有一堆刚熄灭的炭火,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红色,显然是不久前刚熄灭的——这说明,最近有人在屋里活动过,很可能就是阿婆或少年。
苏眠的心里有了决定:必须进入木屋,看看桌上的日记里有没有线索,同时确认屋里是否有人。她退回木屋正门,伸手握住门板的把手——那是一个简单的木把手,表面很粗糙,还沾着一些泥土,像是刚被人握过。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门板。
“咯吱——”
门板与门框摩擦发出刺耳的朽坏声,在寂静的雾中格外响亮,惊得屋梁上几只躲在雾里的灰雀“扑棱棱”地飞走,翅膀扇动的声音很快消失在雾中。苏眠握紧青铜镜,警惕地走进屋里,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