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苏眠想起了那个戴面具的黑影,还有旗袍女人说的话。这个副本似乎对女人有着特殊的“偏爱”,或者说,是特殊的诅咒。
“你知道多少关于这个副本的事情?”苏眠追问。她能感觉到,陆沉知道的肯定比她多。
“不多。”陆沉耸耸肩,“只知道每个副本都对应着一种执念,这个‘血色嫁衣’副本,对应的是‘婚嫁执念’。所有死在这里的女人,都是因为没能完成自己的婚事,或者在婚姻中遭遇了不幸。”
他指了指那口枯井:“比如她。”
苏眠想起了林晚卿的遭遇,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那个戴面具的黑影是谁?”苏眠想起了之前在走廊里遇到的恐怖存在。
“血门的‘清道夫’。”陆沉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负责清理副本里‘不合格’的参与者。如果任务失败,或者试图破坏规则,就会被他带走。”
“带走?”苏眠皱起眉头,“带到哪里去?”
陆沉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变成那些镜子里的东西,永远困在这个空间里,成为新的‘怨偶’。”
苏眠的心里升起一丝寒意。她想起了那些镜子里的无面新娘,还有那个穿着粉色嫁衣的女人,她们曾经也是参与者吗?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真正的嫁衣,完成任务。”陆沉看了一眼天色,“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离午夜十二点只剩下一个小时。”
苏眠点了点头,将日记和玉簪收好,站起身来:“去祠堂。”
陆沉在前边带路,他对这里的环境似乎很熟悉,很快就穿过茂密的杂草,来到了后院西侧的一个角落。那里果然有一座破旧的祠堂,屋顶已经塌了一半,墙壁上爬满了藤蔓,大门歪斜地挂在门框上,像是随时都会掉下来。
祠堂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灰尘味和腐朽味。陆沉打开手电筒,光柱扫过里面的景象——正中间是一个神龛,上面摆放着一些模糊的牌位,大部分已经被灰尘覆盖,看不清上面的字。神龛前的供桌已经腐烂,上面散落着一些破旧的祭品。
“横梁在那里。”陆沉指了指祠堂的房梁。
苏眠抬起头,只见一根粗大的横梁上,果然挂着一个用红布盖着的东西,形状像是一件衣服。红布的一角挂着一片干枯的枫叶,在穿堂风的吹动下轻轻晃动。
“我去拿下来。”苏眠深吸一口气,刚想找东西垫脚,就听到陆沉突然低喝一声:“小心!”
手电筒的光柱猛地扫向供桌下方。只见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正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她的身体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四肢着地,像一只蜘蛛。她的脸贴在地上,头发垂在前面,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嘴角露出的森白牙齿。
女人猛地抬起头,头发散开,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是之前在第六个房间里遇到的那个穿粉色嫁衣的女人!她怎么会在这里?
“找到你了……”女人的声音嘶哑而诡异,“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那件嫁衣是我的!”
她猛地扑向苏眠,速度快得惊人。苏眠下意识地举起铜镜,镜面再次爆发出光芒。女人像是很怕这光芒,尖叫着后退了几步,躲到了神龛后面。
“她怎么会跟过来?”苏眠喘着气问。
“怨偶会被执念强的人吸引。”陆沉的眼神很凝重,“看来她对那件嫁衣的执念很深。”
就在这时,神龛后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翻了。紧接着,无数只手从神龛后面伸了出来,抓向苏眠和陆沉。那些手的主人,都是穿着红嫁衣的女人,她们的脸都扭曲着,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疯狂。
“快走!”陆沉拉着苏眠的手,转身就往祠堂外跑。
苏眠被他拉着,踉跄地跑出祠堂。那些女人在后面紧追不舍,尖叫着,嘶吼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们为什么不追你?”苏眠一边跑一边问,她注意到那些女人似乎只针对她,对陆沉视而不见。
“我说过,她们只对‘新娘’感兴趣。”陆沉的速度很快,拉着她跑出了后院,回到了走廊里。
那些女人追到走廊门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不敢再往前一步,只是在门口尖叫着,挥舞着手臂。
苏眠靠在墙壁上,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她看向陆沉,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帮我?”
陆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她手中的铜镜:“快看看,那片枫叶上有没有什么线索。”
苏眠这才想起,自己在跑出来的时候,顺手扯下了横梁上的那片枫叶。她摊开手掌,枫叶已经很干枯了,一碰就掉渣。她仔细检查枫叶的背面,发现上面用针刺着一个很小的字:“井”。
又是枯井?
苏眠突然想起了旗袍女人的话:“晚卿的怨气,都聚集在那口枯井里。”
难道真正的嫁衣,不在祠堂的横梁上,而在枯井里?
她看向陆沉,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神深邃,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们得回去。”苏眠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陆沉点了点头:“我陪你去。”
两人再次穿过走廊,来到后院。那些女人已经不见了,后院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只有那口枯井静静地立在月光下,像是一个等待猎物的陷阱。
苏眠走到枯井边,掀开了那块破旧的木板。一股浓重的腐臭味从井里冒出来,差点让她吐出来。她用手电筒往井里照去,井不深,能看到井底堆积着一些腐烂的杂物。
就在这时,她看到井底有一点微弱的红光。